但找不到flag,導緻隊伍名次不上升,這是件讓人苦惱的事,體感就仿佛能前進一步,卻遲遲跨不出去。
不過也差不多到點了,晚上服務器關閉,大家回去睡覺,第二天開賽時間在上午九點。
Day2的題目更難,特别到下午的時候,很多隊伍陷入困境,積分兩小時内不帶動。這次比賽雖未向社會宣傳,參賽隊伍也不多,但題目的确精心設計過,有些都是教授的手筆。
幾支高手隊伍壓在那邊,積分遙遙領先,剩下的人隻能觀望。而這時,前端與末尾的分值拉開到将近7000,這對尾部的隊伍來說,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婁閱的隊伍好一些,分數在6000多,還是熟悉的第六名。
比賽開始倒計時,最後還有三小時,自家隊伍開始舉步維艱。
他歎了口大氣,不斷把劉海往後面捋,實在心煩了,才開口道:“姐,你有沒有發繩?”
這一聲出來,旁邊的趙賢政和林豪都愣住了。他倆停住手頭的活,整齊劃一看向同學,表情出奇一緻,滿臉寫着不可思議。
陳白桦沒多餘的發圈,她摸了一下包,裡面隻有個發夾,就把它遞給了堂弟。
婁閱接過手一瞧,這是五厘米長的粉色鴨嘴夾,看着好像一根冰棍棒。
他随便往頭上一放,就當封印住了全部劉海,等自己繼續解題的時候,附近明顯飄來了一些奇怪的目光。
他沒管,專心打代碼,完全投入後,幾乎感受不到外界的動靜,左手敲鍵盤、右手滑觸摸闆,兩手配合到天衣無縫。
會議廳内,上百号人熱火朝天,全在趕時間拿積分。電腦上的代碼正在源源不斷吐出,它們顔色各異,無論有用無用,都是為了取勝而在努力嘗試。
但在這樣統一的場景裡,也會出現違和的存在。
它不知何時産生,已在室内飄蕩了兩分鐘。
這是一個有些偏瘦的女生,她頭發不長,剛好到肩膀左右,發端整齊地落在鎖骨處。
她歪着腦袋,站在一位參賽者身後,靜靜注視電腦。這些題目引起了她的興趣,但因為知識晦澀顯得後勁不足,這人隻盯了片刻,又去看旁邊的屏幕。
下一個人更加有趣些,他的思路明顯快于周圍人。
女生走到側面,低下頭觀察這位學生,她發現那人的眼睛沒有看過鍵盤,完全是靠着多年積累的經驗在操作。
這人倒是特别,眼神迷離,似乎剛從夢裡蘇醒,但手下的效率卻異常高。這麼一看,他的腦袋好像不是原裝的,跟活力的身體沒法配對。
她重新直起身,繼續在對方背後觀看。
“可以,200分到手。”婁閱伸了個懶腰。
他看了下面闆,四、五、六名積分比較靠近,都在7000多。他們的“快樂國慶”離第五名不遠,完全有望離開這個萬年第六,而比賽還剩一個小時,感覺來得及。
至于前三名,那就是神仙打架。
第一名是黃翔宇的隊伍,都摸到10000分了。他們的隊名叫“I can fix it”,中文意思就是“我能搞定它”,一般人不敢用,就怕自己打臉。
後面的第二名是他們工大的“XSS”,這名字指代一種網絡攻擊方式,整體中規中矩,沒“快樂國慶”吸引眼球。
不得不說,到底是同校的隊伍,大家畫風都一樣,第二和第六,兩個萬年不動的王八位置。
第三名則是昨天上午第一的“404”,這名通俗易懂,好多網民都遇到過。說句題外話,他那天中午被404的兩個人成功裝逼,一看這隊名就覺得尴尬。
等全部看完,婁閱感慨了一句黃翔宇牛逼,不愧是當初帶他入門的社長。
他注意了一下斜對面,老學長還在目光呆滞地打比賽,可能是操作厲害,黃翔宇身後居然站了個圍觀者。
是個漂亮的女生,她胸前沒挂工作牌或者參賽證,正雙手交叉在背後,盯得異常專注。
臨近十月的日子,這人還穿着吊帶夏裙,藍底帶白碎花,從穿衣風格來看,她更像一個無關人員。
婁閱不清楚她是誰,他望了一圈附近的工作人員,沒人去管那個女生,這難道是什麼業内大咖嗎?但對方年紀感覺也就二十多,很年輕。
他注視良久,視線彙成一條線,直直射向那邊。
黃翔宇察覺到了火熱目光,他擡頭一看,就發現學弟帶着個粉色頭飾,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瞧自己。他在比賽中很少會分心,這回竟被婁閱吸引了過去,直接皺了個眉。
婁閱那邊,則見到學長在指頭頂,他順手一摸,才記起自己帶了個發夾。把發飾取下來後,他同樣回了個動作,拿右手指了下身後。
學長意會,回身瞅了一眼,然後聳了聳肩,不知道學弟想說什麼。
你看不到?
婁閱一愣,他想開口提示,可黃翔宇已經低下頭,繼續比賽了。他再看向那位女生時,她正歪着腦袋,笑盈盈望着自己,雙目裡滿是秋波。
這人伸出一隻手,将它在半空中緩緩展開,綻成一張大網,接着又慢慢握拳,變為一個小牢籠。
她啟開嘴唇,用口型吐出一句唇語:“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