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所擁有的靈,會根據自身的不同而擁有不同的顔色,例如海月的藍色和陳錦鯉的紅色,是代表自身最契合的屬性。
冬陽位居掌門之位數百年之久,期間閱人無數,可以說這天下鮮少有她未曾見過,未聽聞過之事,可如今眼前的這幅景象,倒真是讓她開了回眼。
天下之大,可當真是無奇不有。
金色的靈并非是先天就有,是基于自身靈而産生的質變,曆史上有所記錄的都是修煉數百年或上千年才堪堪成型,而陳海礁一介從未接觸過修煉的凡人,又怎會擁有這等奇特的靈。
“那個...我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
瞧着幾人默不作聲的樣子,加上之前的陳錦鯉和海月所表現出來的,不需要過多言語,陳海礁也知道她這天賦遠遠比不上兩個人的一星半點,估計對方也是覺得難為情,才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冬琳琅尚且年輕,平日多數精力用于修煉,對史書這些倒是讀的少了,她成了在場衆人中反應最快的一個,眼看陳海礁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再聯想到對方手中的前塵鏡對自己大有裨益,急忙開口勸阻。
“不,你誤會了,師傅她們隻是對你們三人的天賦感到震撼,畢竟還從未有過同時出現三位天才的情景”
這話冬琳琅是昧着良心說的,她眼中的陳海礁實打實的就是個走狗屎運的廢物,但她現在有求于對方,自然是不能把話說的太絕,這麼一來二去的,竟然是讓她誤打誤撞的給說對了。
聽完冬琳琅的話,陳海礁臉上哪裡還能瞧得見一絲不悅的陰霾,趕忙興沖沖跑到台下拉起海月的手抱在自己懷裡,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早習慣了這樣和對方的親密接觸。
陳錦鯉無奈搖頭,海月則是下意識把身體繃的很緊。
陳錦鯉都對這陳海礁的親密行為已經免疫了,偏偏海月還是能夠被一擊命中,一開始她還是會張嘴勸兩句的,不過這倆人都沒什麼記性,說的時候認真聽,聽完也記不住,索性後來她就不管了。
“你看,我和你一樣也是很厲害的人了”
陳海礁的舉動随意又自然,一看就是早習慣了的,反倒是海月身體在觸碰到陳海礁的時候微微有些僵硬,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和陳海礁這樣的親近,但還是會不争氣的感覺到心跳加快。
“既然測靈已經結束,琳琅,你就先帶她們住下,明日開始正式跟新入門弟子一起修煉”
冬陽掌門的眼神略帶着幾分笑意,落在神情緊繃但依舊挽攥着陳海礁不肯松手的海月臉上,陳海礁笑靥如花,隻是拉着海月默不作聲站在一旁,忽的想起了從前的自己,忍不住心下萬千感慨,年輕就是好啊,想要的就自己大膽去争取,就算失敗了又怎樣,反正還年輕還有機會重來。
不像她,早就已經沒機會了。
進了宗門,就算是成了一家人,冬琳琅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把三人送到給新弟子住的卧房後轉頭回了自己的房裡,一股腦從儲物櫃裡拿了些罕見的天材地寶,二話不說朝着陳海礁房間而來。
隻可惜她此刻來的不巧了些,剛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陳錦鯉和海月都跑到了陳海礁屋子裡聊了起來,冬琳琅推開門瞧見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沒進宗門之前她就知道,這三人關系是極好的,陳海礁和陳錦鯉更是為了海月才選擇入去岚宗做弟子,連她都是跟着沾了海月的光,才能距離前塵鏡這麼近。
但她卻從未想過這三人也會有拔劍相向的一天。
“你們在幹什麼!宗門内明令禁止私鬥,趕緊把劍給我放下”
她哪裡還顧得上管事情的來龍去脈,眼瞧着幾人就真要動起手來了,海月的劍都快要架到陳錦鯉的脖頸上了,這可是條人命,就算她自信能打得過三人聯手,也不能完全确定陳錦鯉就會毫發無傷。
陳錦鯉和陳海礁都像是忽然清醒了一般,腦袋昏昏沉沉的,但好在是把手裡的劍給放下了,海月卻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手中的劍甚至更逼的近了幾分。
“殺了你,叛徒”
海月語氣低沉嚴肅,擡手就要刺出一劍,全然不似她平常那般溫和謙遜的作為。
冬琳琅也顧不得其他,飛身上前輕巧一躍,将陳錦鯉帶離了海月的攻擊範圍内,翠綠色長劍應聲而出,轉身一擡擋住了海月将要落下的,剛剛發到手中的弟子劍。
金屬碎裂發出的清脆響聲,海月手中的弟子劍被斬成兩半摔落在地,她站在原地愣怔了一瞬沒能及時做出反應,也是這短短的一瞬讓冬琳琅抓住了機會能夠将海月控制在自己視線内。
她這才注意到,海月原本一雙凜冽透亮的金色豎瞳,此刻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灰色的霧霭,再不複原來的模樣。
“叛徒...”
海月的口中一直呢喃重複着這兩個字,黑灰色的雙眼死死盯着陳錦鯉所在的位置,眼中的冷然神色,像是在看一個仇敵而非摯友。
“她這是突然抽什麼風了,在念叨什麼叛徒,哪裡有叛徒”
冬琳琅擡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個晦澀的符咒,淡淡的光芒将海月完全籠罩在内,先前兇狠到要殺人的海月,被這一層薄薄的光芒困住掙脫不得,海月沒了自由行動的能力,她才能安心聽兩人說話。
陳錦鯉被這一幕吓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嗦,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還是陳海礁一反常态将顫抖的陳錦鯉護在身後,條理清晰的向冬琳琅說明了事情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