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霧氣将陳錦鯉緊緊包裹,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在她的腦海裡不斷重複着,她不知道這些惡意和詛咒的由來,就像她此刻的痛苦一樣毫無緣由。
“海月,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救救她”
許是太過焦急,陳海礁隻能病急亂投醫,至少這塊石碑出自鲛人族,而海月是鲛人族的首領,說不定她真的能做些什麼,說不定她真的能救救陳錦鯉。
海月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想說她沒有辦法,但她說不出口。
“用它試試,或許會有幫助”
海言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個鑲嵌着無數血紅色寶石的冠冕,這是屬于海月的王冠,其中有着一代又一代死去的鲛人魂石,或許真的能夠被石碑感應到。
與她預想中的結果差不多,海月剛剛接手了這個王冠,透過王冠上密密麻麻的血色魂石為媒介,綻放出猩紅刺目的光芒,籠罩了巨大的黑色石碑,陳海礁清楚的看到,在濃稠到宛如實質的黑色霧氣中出現了一縷細細的金色光線。
紅光将黑霧隔絕開,沒有了冤魂仇恨的撕扯,陳錦鯉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她面色蒼白,雙眼和臉頰上都挂着可怖的血痕,那是剛剛她為了緩解痛苦,親手抓出來的傷。
陳海礁心疼的直掉眼淚,顧不得現下的狀況從自己随身帶的包袱裡取出她早已備好的傷藥遞給陳錦鯉,後者神情呆滞奄奄一息,剛剛她的哀嚎聲喊的撕心裂肺,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甚至連擡手接過陳海礁手中藥瓶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這下陳海礁更是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瘋狂往外冒,一邊擦淚一邊小心翼翼的替陳錦鯉臉上擦藥。
心疼,她當然心疼。
“你帶我們來這裡,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曲青山也不再端着她的師姐架子了,将意墨往身後一拉,擺出一副保護者的架勢,她平日裡就算再怎麼讨厭陳錦鯉,出門在外都是一個宗門的師姐妹,她再怎麼也不能容忍對方算計到自己師妹頭上來的。
冬琳琅也是一臉警惕看向海言,陳錦鯉剛開始出現異常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隻是她還要維持着鈴铛的保護罩,不能太過分心去關注其餘人的狀況,這才讓陳錦鯉莫名中了對方的計謀。
“你們要找的什麼秘境,就是這座巨大的石碑,自己沒本事得到就算了,怪我有什麼用”
海言毫不客氣的怼了回去,她從來都不是個會受人冤枉氣的,來之前她就已經說過了,海百煉的衣冠冢裡面有神罰詛咒,絕對不是能輕而易舉就進去的,還不信她,那能怪誰。
“你們先别吵了行不行!錦鯉她現在需要休息,要吵架能不能換個其他的地方去”
這是自從認識以來,衆人第一次見到陳海礁生氣,她平常總是溫溫柔柔的一個人,遇見什麼大事就往後躲,從來都不惹眼,這樣一個人偶爾發一次火,居然都沒有人敢去頂撞她,連海言都默默的閉上了嘴沒說話。
另一邊的海月情況也不容樂觀,王冠中一代代鲛人留下的魂石似乎是喚醒了石碑中海百煉殘存的某些意識,她正在下意識的保護自己的族人不受到神罰帶來的傷害,但殘識并不能擁有海百煉足以匹敵天道的能力,就算她有心想要做什麼,但最終她也堅持不了太久。
事到如今,要麼趁着海百煉的殘識還能保護她們,盡快撤離此地,最好是不在摻和秘境的事情,趁早回宗門去,這樣能省下不小的麻煩;要麼就是她們想個辦法把石碑裡面殘存的神罰給抹除,這樣海百煉的殘識就能控制石碑回到海底,也就不會有所謂的秘境現世這一說了。
如果隻有海月自己,她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先祖墳前的石碑她理應保護好,可她現在并非隻有自己一個人,自然也不能由她一個人來做這個決定。
“必須要做個選擇了,王冠不是法器,它的能量撐不了太久,要麼現在就離開,至少可以保證絕對安全,我和海言會留下來想辦法阻止石碑繼續上浮;要麼就是我們一起進入石碑内部,想辦法解決掉神罰殘留在石碑内部的力量,到時候就可以阻止這一切,現在,你們來選吧”
海月将王冠收了起來,重新又還給了海言保管,它本就隻是個用來容納力量的器具,即便是裡面有存了七千多年的能量,用的多了也會所損耗,而且損耗都是不可再生的魂石的力量。
“保護宗門弟子是我的責任,我會跟你一起去,其餘人想走我可以送你們離開”
冬琳琅絲毫沒有猶豫,拔出她随身攜帶的翠色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