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湖邊走走，怎麼了？”

“我跟你一塊兒吧。”甯倩說。

對話傳入朋友們的耳中，一行人八卦地看向甯倩：“喲？有啥事兒還要單獨說啊？”

“倩倩你不會——”

“啊？”甯倩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趕忙揮手，“别瞎想啊，就單純的跟他說點事。”

“哇喔！”

“那你們聊，我們就先走咯？”

語氣暧昧得可怕。

甯倩看着朋友們四散離開的身影，無助地歎氣。

“什麼事啊？”池逢時将煙放回煙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甯倩抿了抿唇，等到一同的朋友們都離開視線範圍後，小聲道：“季景殊有關的事。”

池逢時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好，邊走邊說吧。”

洛昌二中後門對面就是一片湖，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過馬路往湖邊走。

月光透過樹影撒在湖面，随風泛起漣漪。

“你最開始說的，你和季景殊……”甯倩頓了頓，“是真的吧。”

她的語氣不帶任何疑問，就像是單純在叙述一個事實。

“嗯？”池逢時怔了一瞬，打着馬虎眼，“怎麼突然這麼說，當然不是——”

“我看到過。”甯倩打斷了他的話，偏頭看向他。

“什麼？”

“有一次打掃衛生分到我和媛媛在後山掃落葉，掃完回來上晚自習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玉佩不見了。”甯倩的聲音很輕柔，“趁着晚自習大課間的時候我喊了媛媛和我分頭找，她幫我在樓梯間找，我去了後山。”

池逢時偏過頭看向她。

“我看到你和他接吻了。”甯倩說，“你那天穿了個熒光綠的外套，太顯眼了。”

“啊……”池逢時擡手摸了摸鼻子，“這樣啊。”

在氛圍緊張的高三，他們能夠短暫的單獨相處的時間就隻有兩節晚自習中那十五分鐘的大課間。

學校後山陰森森的，還有着在多年以前是個亂葬崗的傳言，到了晚上根本不會有人踏足。

但他不信鬼神，季景殊也是如此。于是那個到了晚上無人踏足的荒涼地方便成了他們隐秘的戀愛地點。

“你們兩個是分手了嗎？”甯倩問。

池逢時偏過頭，指腹搭上冰涼的護欄：“可能是吧。”

“可能？”

“我們沒有提過分手，但後面也的确斷聯系了。”池逢時說。

“我從小就眼熟季景殊了，我們住在一個小區的，經常能看見他媽媽送他上學。”甯倩說，“讀高中的時候他媽媽知道我們在一個班之後，還順路開車送過我幾次。”

池逢時“啊”了一聲，沒說話。

甯倩這番話落入他的耳中有一種莫名的宣誓主權的感覺。

“但是上大學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甯倩說，“不僅僅是你們今天聊天的那種沒有了聯系，就是字面上的，我沒見過他了。”

池逢時蹙起眉：“什麼意思？”

“不管再怎麼沒有聯系，我都跟他住在一個小區嘛，就算高中畢業了不用再每天按時按點上學了，大家出門總會碰上那麼一兩次的。”甯倩解釋說，“我大學在鄰市讀的，逢年過節還有寒暑假我都會回家，我一次都沒有在小區裡碰見過他了。”

“其實仔細想想，好像從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開始我就沒見到過他了。”

池逢時曲起手指，指尖扣弄着戒指。

季景殊在江宜過年這事兒并沒讓他多想什麼，畢竟他雖然也是土生土長的洛昌人，但他也沒再回洛昌過年過了。

“我不知道他是年節沒回家還是回家了但沒出門，再或者單純就是我和他沒有碰上面。”甯倩說，“總之我覺得怪怪的，我也想過他是不是和他媽媽吵架了之類的，但思來想去他如果真的和他媽媽吵架，有且隻有一種原因——他和你談戀愛的事情被他媽媽發現了。”

“抱歉我點根煙，介意嗎？”

“不介意。”甯倩說，“你們談戀愛的時候被發現了嗎？”

池逢時偏過頭點了煙，往旁邊跨了一步離甯倩更遠了些。

“說真的後來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我完全想不到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媽媽發現，我們在學校外幾乎沒有任何交集。”池逢時說，“但我也不能完全保證……可能真的是被他媽媽看出端倪了吧。”

“可是也不對啊，剛剛聽你說你們也沒聯系了，既然你們兩個都沒聯系了，他就也沒有必要再和他媽媽鬧别扭了吧？”甯倩疑惑道，“哎也有可能就是我和他單純沒有碰上吧，不知道，就覺得怪怪的。”

拿着這個前提條件，池逢時大緻拼湊出了這件事的始終。

“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池逢時說。

“倒也不用這麼客氣大家都是同學。”甯倩笑了笑，“你現在怎麼樣？談戀愛了嗎？”

池逢時搖了搖頭：“沒呢。”

“到今天了還在打聽季景殊，你不會還在找他吧？”甯倩打趣道，“你看上去可不像這種設定的人啊。”

“我看上去像什麼樣啊？”池逢時問，“一周換八個男朋友的嗎？”

“一周八個屬實是有點多了。”甯倩說，“但的确像一個月能換八個男朋友的。”

“扯呢，我可專一了。”池逢時好笑道。

“還喜歡季景殊啊？”

“喜歡啊，隻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