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闌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土豆,一路好心情地回了栖雲院。
她一跨進院子,吳金雀就領着人簇擁了上來開始噓寒問暖。
知闌臉上飛揚的神采收斂了一些,從前,她雖然不喜歡吳金雀的管束,到底念着她是額娘給的人,還願意給幾分顔面。
因此,吳金雀在知闌身邊過得很是滋潤,她也常常為此自得不已。
可自從來到莊子上,知闌幾乎都不搭理她,出門更是隻帶着雲薔。
下人們都是看主子的臉色行事的,這日子一久,吳金雀很擔心自己以後會使喚不動院子裡的丫頭小厮,那就不好了。
她要破局就隻能重新得到知闌的看重。
這不,知闌一回來,吳金雀就萬分殷勤地迎了上去。
“格格,沐浴的水已經備好了,膳食也一直溫着。”吳金雀笑容滿面地說道,“奴婢知道您怕熱,特意命人煮了綠豆湯,給您消暑用。”
知闌沒理會吳金雀,這人不難處理,暫時沒動,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
她總覺得,莊子上發生過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件事情,應該是吳金雀徹底倒向瓜爾佳·芷琪的關鍵。
自己隻有在發疹子的那幾天對莊子上發生過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事情是發生在那個時候的。
知闌摸了摸臉,算算時間,瓜爾佳·芷琪應該很快就會約自己去賞花了。
對了,賞的是夾竹桃。
嗯,又是被當初的自己蠢哭的一天!
吳金雀見知闌一直沒有理會她,正欲再說些什麼,院子門口就跑來了個小子。
那小子到了院子門口也不敢進來,就跪在門口沖着院子裡磕頭。
“主子,求您救救我阿姐吧,我阿瑪要把她打死了!”
知闌腳步一頓,差點忘了這件事情了。
“格格,是莊頭的兒子,昨天莊頭過來請安的時候,他也一起來的。”雲薔低聲在知闌耳邊說道。
知闌點頭,往院子外走去。
“他們人在哪裡?”知闌問道。
“在我家裡,求主子救命!”
“帶路。”
阿克敦面上一喜,姐姐有救了。
“主子,您請這邊!”阿克敦快速從地上爬起來,領着知闌就往一處院落跑去。
吳金雀想着這正是自己表現的好時候,立刻跟了上去。
“你去找常遠過來。”知闌說完這句,提起裙擺跟上了阿克敦,雲薔緊随其後。
這邊的動靜隔壁的落霞院自然是聽到了的。
瓜爾佳·芷琪本來是想出去看熱鬧的,但她剛剛被牛糞的味道洗禮了一回,很害怕知闌這次又會去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就裝作沒聽到。
香蘿端了一盞鮮果牛乳過來:“格格,您在這兒用膳都不香,吃些點心吧。”
“這是誰做的?賞她。”瓜爾佳·芷琪見這點心配色鮮豔,既有鮮果的香甜又有牛乳特有的香味,倒是有了些胃口。
“是咱們院裡的一個小丫頭想出來的,這些果子都是新鮮從樹上摘下來,格格嘗嘗。”
“嗯,味道還行。”瓜爾佳·芷琪吃了幾口,眼珠一轉就想到了崔玉桃的荷包。
知闌跟着阿克敦到了阿林保一家人住的小院子,阿林保正揮着鞭子抽筆直跪在地上的年輕女子。
“姐姐!阿瑪,你别打姐姐!”阿克敦跑過去護在女子背後,“阿瑪,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打姐姐!”
“住手!”知闌喘着氣跨進院子,“阿林保,把鞭子放下!”
“主子,您怎麼來了?”阿林保見到知闌一愣,看到一臉倔強的兒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立刻放下鞭子,對着知闌請罪:“犬子無狀,請主子恕罪。”
“他小小年紀就知道護着姐姐,哪裡無狀了?”知闌微微有些意外。
上輩子,她們差點跟阿林保起了沖突才讓他放下鞭子,這也是她讓吳金雀去找常遠過來的原因。
沒想到,阿林保竟然因為她的一句話就放下了鞭子還請了罪。
随後,知闌恍然。
上輩子,瓜爾佳·芷琪進門就說是不是私相授受了,怎麼動了鞭刑雲雲,刺激的阿林保連禮都沒有行,當着她們的面又重重抽了幾鞭才停手。
知闌歎了口氣,瓜爾佳·芷琪那會兒應當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給她救人增加難度,順便看熱鬧不嫌事大。
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闌上輩子都已經問明白了,但這些事情,她此時是不知道的。
因而,她便說道:“阿林保,你就是再生氣,也不能拿鞭子抽人,姑娘家身上落了疤如何是好?”
雲薔瞧了眼知闌,見她微微點頭,便上前幾步把阿林保的女兒阿朵扶了起來。
李保見阿朵痛得滿頭大汗,心裡不是不心疼後悔,但這事,他不下狠手斷了女兒的念想,她大好的年華就白白耽誤了。
常遠匆匆趕來,見知闌沒有什麼危險,就守在了院門外。
“主子,奴才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女兒,隻是,唉!”阿林保歎了口氣後,就一言不發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