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向晚眉眼微微一彎,新奇地看向知闌,“你從前不是最嫌棄管事繁瑣的嗎,怎麼如今這樣勤勉了?”
“反正我不要管事嬷嬷,我能把院子管好。”知闌搖了搖向晚的手臂,“我院子裡人的去留也都由我決定,額娘不能插手。”
“好好好,都由你,都由你,額娘不插手。”向晚寵溺地拍怕知闌的手,笑着應允。
等到了落霞院,向晚就讓李木棉拘了香蘿去審問,又讓府醫過來查驗白瓷碗中留下的食物殘迹。
府醫醫術很不錯,很快就判斷出其中一個白瓷碗中的殘迹有問題。
“禀夫人,碗中殘餘的牛乳中似乎含有前朝秘藥醉紅塵。”
向晚和知闌具是一驚:“前朝秘藥?”
“是。”
“醉紅塵是前朝宮妃之間互相陷害的一味秘藥,隻會毀壞女子容顔,卻不會緻命。”
“可有解藥?”向晚立刻問道。
府醫搖頭:“孝獻皇後過世後,世祖爺把前朝秘藥全部銷毀,恕奴才無能,沒有解毒的法子。”
這邊确定了芷琪中毒,那邊香蘿本來就因為自己的猜測惶惶不安,再被李木棉恫吓了幾句,沒忍住,就把自己的猜測給說了出來。
李木棉神情如常進來,向晚對府醫說道:“大格格那邊,勞你費心了。”
衛原忙拱手說道:“奴才必定盡心盡力。”
衛原退下後,向晚揮退身邊伺候的下人,這個時候李木棉的臉上才出現了凝重的神情。
“夫人,香蘿說大格格曾囑咐過她,兩碗鮮果牛乳絕對不能送錯了人。”
“似乎,似乎大格格事先就知道其中一碗鮮果牛乳是有問題的。”
她看了眼知闌,繼續說道:“隻是,香蘿如今也不确定是不是她給錯了白瓷碗。”
“怎麼會?”知闌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額娘,姐姐來莊子上休養就是為了更好地應對明年的選秀,她不可能給自己下藥自毀前程的。”
說到這裡,知闌停住了話頭,她扯了扯帕子,看了眼向晚,又低下頭繼續說道:“姐姐,也不可能對我下手的。”聲音明顯比剛剛低了不少。
向晚神色很不好看,這次的事情怕就是沖着明年的選秀和離間姐妹倆的感情來的。
事情的真相,她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兩姐妹怕是要生嫌隙了。
向晚輕歎一聲,放柔聲音說道:“你放心,額娘一定會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的。”
知闌點點頭,不再說話。
抛開濾鏡,瓜爾佳·芷琪這個人其實輕薄張揚,且自信過頭。
知闌可以肯定,隻要她額娘查了,芷琪身上的違和必定藏不住,她的皮,将會一點點被揭開。
不過,這事暫時不宜張揚,免得驚動了幕後之人壞了她的計劃。
她微一眨眼,拉着向晚的衣袖說道:“額娘,為了姐姐的名聲,這事不宜鬧出大的動靜。”
向晚掌管後院多年,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鮮果牛乳事件必然是有人在背後興風作浪,要把這人抓出來,自然是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不能影響知闌姐妹的名聲,一丁點也不能夠。
她欣慰地拍拍知闌的手背:“我的知闌長大懂事了。”
向晚沒有大張旗鼓的派人到處查問,而是又私下仔細審問了一遍香蘿。
香蘿想将功折罪,能在這樁事情了結後得到個不那麼差的結局,對于向晚的問話,自然是什麼都不敢隐瞞的。
“格格說沒有鮮花點綴不好看。”
她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又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等奴婢摘好花回來,鮮果牛乳已經做好放在了格格的面前。”
“那時候,格格身邊就一個崔嬷嬷伺候着。”
“之後,格格随意灑了幾片花瓣,就叮囑奴婢哪碗給她,哪碗給二格格,并一再囑咐我不能送錯。”
香蘿看了眼知闌,繼續說道:“那會兒,二格格說沒胃口,怕鮮果牛乳放久走了味,就都推到了格格的面前讓格格吃。”
之後就是時芳弄出動靜,知闌和芷琪出去查看。
“都是一樣的點心,奴婢也不知道格格為什麼說瓷碗不能送錯。”
“奴婢怕出岔子,一直在榻幾旁不錯眼地守着。”
“對了,那天雲薔一直跟奴婢在内室,奴婢什麼都沒有做過,雲薔可以為奴婢做證的!”
雲薔:……是的,調換白瓷碗的事情是她做的!
“額娘,您從前教育過女兒,入口的吃食必須小心再小心,雲薔是奉了女兒的命令守在内室的。”知闌連忙說道。
“奴婢不敢攀扯雲薔。”香蘿忙解釋,“奴婢的意思是,奴婢絕對沒有動過任何手腳!”
正在這個時候,守門的丫頭領着一人進來:“夫人,馮映詩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報。”
“馮映詩?”向晚不記得芷琪身邊有這号人物。
香蘿正是想将功折罪的時候,立刻用最簡短的話把馮映詩求助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向晚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可不信這樣的巧合!
先天的,她對馮映詩就是審視和不信任。
不過,人既然來了,也不妨聽聽她說些什麼。
馮映詩是奉了知闌的命令來揭發崔玉桃在鮮果牛乳中下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