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機關一環扣一環的秘境逆行容易沒好果子吃倒是實話,姜振清啧了一聲,“那你們先出去,我再換門,見善大師也請先行一步吧。”
見善本要拒絕,但姜振清又補了一句:“免得他們上去之後想要蹲守,我全然沒有防備。”
見善這才答應下來,攤開掌心,将燭璋的舍利子遞到姜振清面前。
“沒想到你就是域外那個于天,這枚舍利子中有師兄多年來治理障氣的方法和心得,舍利子本身也能用作封印線的鎮器,帶回域外,會有些幫助的。”
姜振清愣了一下,舍利子于她而言的價值可不止于此,因為除了主動留存在其中的内容,燭璋生前修煉過的功法心法也都會留存在其中。
佛門功法不得外傳,見善之所以敢這樣輕易地給出來,是因為佛門功法以特殊的真文寫就,非佛門弟子無法修習——但姜振清不一樣。
八域大比魁首,鑒真方丈特授真文,用以修習淨蓮金身訣。
見善直接把舍利子塞到姜振清手裡,叮囑道:“物盡其用便是,這也是師兄的願望。”
姜振清收好,催促他們快走時,秦觀忽然轉身回到她面前,沉聲說:“她與你素不相識,修為手段也皆是平平,有什麼回去的必要。”
“答應過,想回去。”
“你的口氣像是在這世上想怎樣就能怎樣。”
姜振清有點不耐煩:“對啊,怎樣?”
秦觀握住劍柄,問:“若是我阻攔你呢?”
“秦公子,怎麼總是對别人的選擇那麼感興趣?”姜振清盯着他的眼睛,嘗試探查他的心思,“你可以試試,原本我也沒有非要如何到這種程度,但你要攔我,我就非回去不可了。”
“因為我看你不順眼,逆着你來,我就高興。”姜振清轉身走向入口石門,長發發尾拂過秦觀握劍的手背,像大步走向死門時飄起的衣帶。
秦觀的呼吸微亂,心跳聲回響震耳欲聾,隻能插得進一聲她的喝問:“我就是想怎樣就能怎樣,如何呢?”
“少主!”法衡完全判斷不出要不要動手,急道:“出口快被她關上了。”
秦觀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出口僅剩半人縫隙時終于動身一躍,遁光而走。
出口合攏,入口洞開,燈影綽綽,四下俱寂。霍追短暫地松了一口氣,又很快開始為退路擔心。
姜振清提着燈将廳中物件仔細照了一遍,确認沒有遺漏的寶貝,這才不死心地從地上挖了一盒龍骨骨灰,準備回去試試看能不能調制出高品質的嵌合劑。
入口石門重開後,再次移動已經無法影響出口的那道石門,姜振清有所預料,徑直走了出去,高聲問:“還活着嗎?”
“你……你真的回來了!”金鈴半死不活地從水中探出頭來,入口石門關閉後她就被迫一直困在水下,水溫忽冷忽熱,所幸靠着丹藥撐了下來。
金鈴咳了幾聲,又解釋說:“一刻鐘前石門有響動我聽到了,但不明狀況,便并未出聲。”
“這種時候,你腦子倒是還沒丢。”姜振清有些滿意,又給她塞了顆丹藥。金鈴還沒來得及道謝,卻見眼前的石門再次開始閉合。
“糟糕,我們得進……咦?水位下降了?”金鈴有些語無倫次,姜振清卻在看到通道中的水飛快退去時安下心來。
“原路返回不會有什麼問題,跟我走。”姜振清率先跳下甬道,甬道中沒什麼光亮,不過來的時候走多久拐幾個彎她一清二楚,很快就行至中途,轉彎時牆壁上似乎有金屬光澤微微閃了閃。
姜振清都已經竄出去數步又突然退回,忽然想起袖口的那幾道彩痕來。點起燭火,青金湧動的壁畫盡收眼底。
壁畫起始處大面積的異形文字無法辨認,但從圖案看得出是某種修煉法門,三人便隻管先拓下來。
返回的路因為水已退去倒是意料之外的順利,金鈴拜别姜振清:“還不知大人名姓,大恩不言謝,金鈴日後定會報答大人。”
“無妨,若不是因為你也發現不了這壁畫機緣。”
壁畫顔料确實融合了龍鱗,色彩特殊,水中不可見,退水幹燥才會顯色。也算托了她的福,姜振清拍拍金鈴的肩,“不是咒你,但若是有一日在域内混不下去了,可以來九幽做事。”
“本座九幽流放之地,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