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時影終于意識到了,能進入女巫塔的人,絕非等閑之輩。這并不是一種自誇,而是出自她對自己的了解:時影認為,自己并不是一個耐得住性子的“好人”,她擁有天大的野心,也有不願意活在規則當中、更願意成為規則制定者的念頭。因此,她絕對說不出自己是個善良的好人這種話。
同樣,南北雖然看上去是個溫柔的大姐姐形象,但是她的警惕心、五感都是上乘,并且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充斥着理性的瘋癫感,似乎有一種強大的意志力與情懷在背後支撐着一切。
“你想怎麼做?”
時影猶豫了一瞬,就立刻決定加入。
不得不說,她的血液裡似乎也有這種癫狂的基因。一旦開始覺醒反抗的心思,就如同熊熊烈火一般拼命燃燒,直到将整個規則都燒的一幹二淨才算罷休。
她其實一直看這個島不爽了。
一群群窩囊的廢物男人,以那個醜陋惡心的族長為首,隻知道欺壓另一群人,并讓自己成為唯一的獲利者。時影與此同時,也照樣痛恨那群被關在地下的、一代一代傳承着苦難命運的女人們。她的确感到濃烈的憐憫,但是憐憫本身并不能幫助她們覺醒。
如果是這樣,不如把整個島都毀掉吧。
隻要沒有一個人能夠享福,那對于大家來說都是公平的。
時影想了想,覺得渾身沸騰起來,血液都沖到了大腦。“走!我們去幹大事吧!”
“真夠上道的啊,小姑娘。”南北朗聲大笑,心裡對時影産生了幾分好感,“我倒是好奇了,你第一個試煉是怎麼通過的?”
“嗯?燃燒的女巫嗎?”
“是的。”南北一邊往上爬,一邊抽空回過頭看着時影,“女巫塔裡,所有人的第一個試煉都是燃燒的女巫。”她站在原地等待着時影慢慢爬上來,“女巫塔的由來,也是神廟裡的那個女巫,就是第一個試煉裡的那個女孩A。”
看到時影不可思議的表情,南北忽然有些好奇,“這都不知道?沒人跟你講過嗎?”
時影搖了搖頭。
南北忽然意識到什麼,視線在她稚嫩的面孔上掃過,“這是你的第幾個試煉?”
“第二個。”
即便是有所預感,但真的聽到結果時,南北還是覺得有些心酸。
“……”南北沉默片刻,“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小小年紀竟然已經這樣了。”
時影腼腆地笑了,顯然并不适應有人誇贊自己。這幾乎算得上是她接觸的第一句誇贊。
“以身飼龍之後,我就直接騎着龍燒了整個小鎮。”時影大緻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試煉,随後看向南北,“難不成,還有其他辦法?”
南北忍俊不禁,“當然。”
“你是怎麼做的?”
南北道,“我躲進棺材裡,假裝自己是已經死去的哈耶爾,然後被人拉去了小鎮之外,很輕松地就通過了。我倒是沒看到什麼《女巫之書》,也不知道什麼龍。”說到這裡,她覺得有些可惜,“若是跟你一起就好了,起碼還能真的看見龍。”
時影嘴角抽搐地笑了笑,隐藏了自己使用了一張複活卡的秘密。
“走,姐姐帶你去搞事情咯。”南北抓住時影的小手,一邊慷慨激昂地往前沖。
“不過,我昨天早上路過這裡的時候,看到有一個女人被封在牆壁裡。”時影出言提醒,“你有見過這種情況嗎?”
封在牆壁裡?
南北的腳步停了下來,開始研究烏黑的石壁。
“你這句話倒是讓我回想起許久之前讀過的一樁逸聞,或許算不上準确,但的确有趣。”南北精神抖擻地調查着,一邊還能分心跟時影講些無關緊要的話,“據說在古代有一種神奇的獻祭儀式,當女人在遇到極大的痛苦時,可以把自己獻祭給邪神,邪神能夠滿足她的一個願望。”
這故事聽上去挺不靠譜的。
時影沒有啃聲,想等着南北繼續說。
“這裡有個東西。”
她忽然說道。
還沒等時影走過去,南北就已經把地上的卷軸拿了起來。
什麼時候出現的卷軸?
時影有些納悶;這條路她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了,怎麼一直都沒能發現?
“不怪你看不見。”南北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但顯然在這樣的衣着打扮襯托下有些不倫不類。“這是我獲得的獎勵,能夠觀察到無法觀測到的東西。”
“……好吧。”
時影聳聳肩,“上面寫了什麼?”
南北搖頭,“看不清,出去再看吧。”她指了指門口,“已經走到祠堂了。”
果然,祠堂散發着的微微紅光,正從小門裡映出來。
意料之外的是,在紅光當中,有一個黑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