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殺青宴順利開始。

肖林包下了當地最好酒店的一中午，一樓大廳作為主要宴會場，布置了自助餐台，劇組的員工們聚在一起興奮地聊着笑着。二樓則單獨安排了包間，劇組核心人物都在這裡，良好的隔音條件下包廂裡是和外面完全不同的氣氛。

是如果肖林在場的話大概會繼續别扭地客套的氛圍。

肖林昨天按時回到約定的地方，然而留給他的隻有空蕩蕩的一個店門口，店甚至都關了，卷簾門拉下來冷漠地擋住了整個玻璃門。

雖然心中早已有所預料，但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有點難以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一個一輩子待在山裡的人就這麼放了鴿子。

陳澤大發雷霆，原本是要培養他當自己的二把手的，都打算今天飯局的時候帶他上桌混個臉熟了，現在看來這小子還有得可曆練。于是今天進包間的時候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殷勤地左手引着秦琛右手帶着王韻就進了門。

是以肖林現在也跟着所有小員工在大廳快樂地自助。

“小肖，怎麼沒見昨天那個替身？”武指老師喝了點酒，搖晃着湊過來問肖林。

“您還真看上那小子了要收他當徒弟？實話跟您說了吧，人家根本看不上咱這小劇組，撈完一筆之後馬上跑得不見影了。”肖林說起來難免忿忿，因為弄丢了這個完美替身，陳澤今天就沒給他好臉色看。

典型的皇帝的金鋤頭，這可是跨越階層的機會！給他的那都是小錢，他不想想如果跟着自己的話以後要什麼沒有？不比在山裡種地強多了？現在拿了錢就跑是不是還要沾沾自喜以後就能更輕松地在山裡過日子？肖林實在意難平，光嘴上說不過瘾，心裡還要再鄙視上十句。

“你還别說，那小子底子相當好，不來當武替太可惜了。”武指老師喝了酒思維遲鈍，沒聽出來肖林的陰陽，反而順着他的話遺憾地又搖頭又歎氣。

肖林氣得趕緊也灌了一口酒。

殊不知，十幾米外的包間裡也在進行類似的對話。

“王導，今天怎麼沒見程西？他是你們這的男三号吧。”吃到一半，推杯換盞時秦琛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開口詢問。

秦琛在飯局上仿佛變了個人，接電話後的煩躁和平時玩世不恭的心态統統不見了，整個人顯得沉穩又可靠，為人親和。

“這尊大佛我可請不動，想必是這小縣城的飯菜入不了人家的眼。”王韻還在對那天程西跟他吵架的事耿耿于懷，并不想多提他。

“确實，我也覺得他應該配得上更好的待遇，這兒是有點簡陋了。”秦琛答道。

此話一出一圈人都愣了一下，能出現在包間飯桌上的都是娛樂圈人精了，輕易就能聽出這話裡的意味深長。

那嚣張跋扈的程西居然能被秦少看上？

怪不得，怪不得秦家少爺好好的突然要來探班，原來是另有所圖，一切都說通了。

陳澤跟幾人對視幾眼，見大家都聽懂了這話的意思。

“這……那是當然了，等回W市我們再帶着程少跟您一起吃頓講究的，這地方條件也就這樣，确實是怠慢了大家。”陳澤挂着笑，忙敬酒。意思就是表明他會幫秦琛拉這個皮條了，短暫停滞的氣氛複又熱鬧起來。

秦琛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人如果什麼都不圖，就會被懷疑在暗地裡另有所圖，所以不如直截了當地表現出來自己在圖什麼。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随着劇組大部隊回到W市，秦少看上程西的消息也在圈内不胫而走。

這消息的傳播範圍之大，甚至包括了程西本人。

彼時他正在家躺着，冷靜下來之後也有些後悔自己一走了之的行為。别的不說，王韻确實是一個能讓他一飛沖天的機會，他需要那種站在高處光芒萬丈的感覺。

這幾天經紀人一直在給他發消息做思想工作，手機再次響起消息提示音的時候他都不想拿起來看了。

做都做了，還說什麼？還能時光倒流不成？讓他去給那王韻倒酒賠罪他是做不到的。他的面子和自傲向來高高挂在天上，讓他去低聲下氣地說好話不是把他從高台上往下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