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腦子不好使了,否則怎麼可能選擇去得罪秦家?
甚至他做這些事,最終目的就是讨好秦家。自從陶秋川某次無意間在一名富豪的收藏室裡,看到了陶家族長手劄的殘頁,而上面竟然寫着諸多和秦家當年有來有往的互通條約,才意識到自己過去一直看不上的封建家族出身竟是大有來頭。當時正值程西和秦少對外公開關系,秦家卻态度驟冷,拒絕談論婚期的時候。于是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他要重現陶家的輝煌,讓世人承認陶家和秦家一樣都是傳承千年的大家族,這不僅能拔高自己的身份,也是為了讓程西能門當戶對正式邁進秦家的門。
古玩圈如此才新生一位慷慨富豪,一擲千金。
所以他是絕不會對秦少下手的,這念頭一絲一毫都沒産生過。
反而給秦京留了操作空間。
姚天銘和陶家兩個無腦親戚八竿子打不着關系,如果沒有人去牽線搭橋,他們走不到一起。
是秦京另一頭又找人撺掇姚天銘,讓姚天銘聯系上了黑眼圈和秃子,說姚少看秦琛不順眼,打算給他個教訓。報酬豐厚不說,還無意間透露了玉牌的下落。
——這确實是你們家的東西,多正當的理由啊!别怪我沒提醒,是個好機會,可以借機從秦琛那再狠狠撈一筆。
黑眼圈和秃子一合計,真是個好活兒,如果順利的話,秦琛那能拿一筆錢,姚家再付報酬,而玉牌到手之後,還能讓陶秋川開個好價收回去。
一石三鳥!
确實是個值得用命搏一搏的機遇,等錢到手,不僅無債一身輕,說不定借着這股好運氣,還能在賭場賺回來更多呢。
懷着這樣的想入非非,為了提高成功率,兩人找上了瘦子,決定給這“教訓”加點碼。反正姚天銘說了,他不介意秦琛會不會留下一手一腳什麼的,如果有的話,那更好了,報酬再翻倍。
最終卻是兩人各自留下了自己的一條命。
事情雖然沒辦成,秦琛沒受什麼影響。秦京卻也完美從事件中隐身了,沒留下什麼把柄。
秦琛查到了姚天銘的小弟和兩人交易的證據,也把黑眼圈和秃子錄下的陶秋川的音頻弄到手了,獨獨沒有秦京在其中存在的證明。
不過已有的這兩樣都是闆上釘釘的證據,其中第二樣,更是他之前計劃拿出來公之于衆,從而讓程西這筆爛賬徹底和自己劃清界限的契機。
這門婚事是老太太親口說出來的,秦琛原本沒有十足的把握,然而秦家動蕩自顧不暇的時候,也正是他攪動輿論的好時機。
老太太分身乏術難以力挽狂瀾,更何況,謀殺秦家未來家主這件事,恐怕在老太太心中的分量要更嚴重,如此一來清除障礙就十拿九穩了。
陸青說完,看秦琛突然沉默下來,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說風涼話了,改口道:“其實弄走程西簡單,就是老太太那裡你得好好說一下。”
“不,正相反,現在是老太太那邊簡單,程西他……”秦琛想到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
秦家現在都這樣了,秦老太太竟然還要抽出精力對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下殺手?
如果這時候自己主動放出爆炸案的真相,等于是給秦老太太瞌睡了遞枕頭。而老太太身上的轉變又過于蹊跷,秦琛不願這麼快就如了她的意。
“怎麼?你之前不是看起來挺運籌帷幄的,一直放着小祖宗作妖不管麼?”
“準備的東西用不上了,恐怕……老太太一直什麼都清楚。”
讓他消失。
這四個字太重了,秦琛幾乎可以确定老太太這是要下殺手。那麼自己查到的這些東西,有多少是老太太也知道的呢?畢竟秦琛秦少的目标太大了,任何風吹草動都很容易傳到老太太那邊去。
秦琛準備用這件事來清理後宮,而老太太很有可能是要借這件事直接抹掉一個人的存在。
“嘶……你的意思是說,老太太一邊說着認可程西,一邊還背地裡防着他……?”陸青背後一涼。
同時再次對發小的生存環境産生同情,陸青都不知道是該細思極恐秦老太太不信任秦琛的未婚夫這件事,還是明明不信任程西,卻仍然要指定他成為自己孫子的未婚夫這件事……
“所以接下來有一些事,不能由我再出面去做了,想要徹底瞞住秦家,我必須完全隐身,想來想去隻有你能幫我這個忙。”
“什麼事?”陸青正經起來,知道這才是今天秦琛真正求自己的事。
“你還能不能聯系到你的同學?你們學校的植物學是全球頂尖的,我需要你走國外的關系網幫我查查這是什麼草藥,結果務必保密。”秦琛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真空袋。
“行啊。”陸青一口答應。
他在國外讀的大學,那是一所綜合大學,他學服裝設計,不過和其他各個專業的學生相處也都還不錯。
陸青接過透明真空袋看了看外表,裡面的東西似乎是在某棵植物頂端掐下來的一小段尖芽。
它看上去通體翠綠,枝條挺拔,葉子也皆是生機勃勃的嫩綠,朝上支棱着,能從這一小段中看出本體植物一定長勢很好,營養充足。
唯獨植物的頂端比較有特點,左中右呈對稱狀長了三片小葉子,就像一個小小的綠色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