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澈市有片風景優美的山林,本地人管裡面最顯眼的那座山叫元寶山,因為形狀有點像。
元寶山人迹罕至,不過有人看上了這塊地帶,想要将其開發為度假村,山野的靜谧也就被打破了,山腳下漸漸造起了樓房,幾乎每日都有叮叮當當的動靜。
噪音驚走無數飛鳥野獸,也吵醒了原本在一處隐蔽洞穴裡沉睡的南淙。
他因傷沉睡至今,按理來說洞口的法陣能隔絕掉這些聲音,可也許是幾次小小的地動使得法陣出現了缺損,不僅讓靈氣漏了精光,連隔音等基本功能也失去了。
南淙甫一醒來,内視自身經脈,就知道離傷好還有十萬八千裡。
毛色赤紅的狐狸狠狠伸了次懶腰,抖抖毛将睡意趕走,溜溜達達去看原本布置好的陣法,發現果然缺損了不少後,非常人性化地歎了口氣。
醒都醒了,不如下去轉轉再回來接着睡吧。
踏出洞窟,天色好得不得了,日頭高挂,萬裡無雲,曬得南淙情不自禁又伸了次懶腰,才豎起耳朵仔細辨别那叮鈴咚隆的鬧人聲音來自何方。
聽着是在山腳……
——好久沒看過人世了,不知道我喜歡的大娘馄饨、冰糖葫蘆還在不在……呀!山腳下還有我的荷花池子!不知道法陣還在不在!
沉睡多年難免不習慣活動,南淙摔了兩下,給樹根絆了幾次後總算能順順利利使用自己的腿腳,沿着記憶中的小路向山腳狂奔。
不幸的是,他的荷花池早就被人類發現了。
幸運的是,因為荷花開得又多又好,他們打算把這裡修成一處小景點,所以目前隻是用欄杆圍了起來不許無關人士随意出入。
南淙趁着此時四下無人,繞着荷花池跑了兩圈,除了感受到自己以前布下的陣法破損無用以外,沒有任何别的發現。
忽然,他耳朵一動,警覺地跑遠,躲在一塊大闆子後回頭看,瞧見個小姑娘走出來,聽見她失落地念叨:“狐狸呢?這麼快跑遠啦?”
哼,雖然他法力不足用不了遮蔽身形的術法,但是這份機敏還是在的!
然而對自己的身手頗為自得的南淙最終還是敗給了饑餓,哪怕是在受傷前他也沒到能辟谷的境界,更何況受傷後。他已經很久沒體會到餓肚子的滋味了,乍一重溫,竟然還有點詭異的懷念。
他很淡定,誰在吃飽前沒餓過肚子呢?隻要給他一點時間……
南淙花了近一天時間逛了小半個園區,确定這時候的人們比他記憶中的那些過得要好多了。先前那個女孩似乎是來度假的,這裡大部分還沒開放,卻已經陸陸續續邀請人來小住幾日,體驗自然風光,他還看到那女孩早上牽着一條狗出門。
勉強找到一些漿果充饑,再給自己舔了舔毛,南淙精神抖擻地循着小姑娘的氣味跟了上去。
狗先聞到了陌生氣味,停步汪汪叫了兩聲,女孩往狗警戒的方向望去,看見了一隻皮毛橙紅的狐狸,似乎就是她昨天看到的那一隻。她有些驚喜,安撫着自己的狗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火腿腸,輕輕招呼着。
那隻狐狸不肯過來,卻又饞得很,在不遠處徘徊。
女孩除去了火腿腸的包裝,把腸放在地上,自己牽着狗退了十幾步,狐狸才肯上前叼走那根火腿腸,吃完了還不肯走,期期艾艾望着她。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帶了多少給多少!她把自己随身帶着的小狗零食全都貢獻了出去,全然不顧自家狗子難以置信的眼神,最終如願以償摸到了狐狸的腦袋,她還想再摸摸,狐狸就扭身跑了。
她站直身子,看見自己的表哥正走過來。
這位表哥現在剛過二十七歲,比她大了六歲,卻已經在事業上有所成就,這片度假村就是他主持建造的,提前過來體驗的名額也是他提供的,因此女孩對這位表哥印象很好。
男子走近,微笑道:“蔓蔓,這麼早就出來遛狗啊?不再多睡會兒?”
唐蔓回答:“不帶多多出來它就要跟我鬧了,小沒良心的。”
唐榮示意表妹邊走邊聊:“在這裡住了兩三天,感覺怎麼樣?盡管給表哥提提意見,我好讓下面人去改。”
唐蔓笑嘻嘻道:“這裡景色漂亮,空氣清新,感覺住了兩天我都輕松不少,環境是真的好!我剛剛還看到一隻野生的狐狸呢。”
“狐狸?”唐榮驚訝道,“我都不知道這裡還有狐狸,看來元寶山生态環境保護得确實很好。”
“是呀,狐狸可親人了,我剛剛還喂了小狗零食給它,希望明天能再見到他。”
唐榮叮囑她:“小心野生動物身上的細菌病毒,摸完要洗手。”
“知道啦,哎表哥,你說既然有狐狸,那會不會還有别的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