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光與少女的倩影融合,陸雪緣托着邪種香爐,霎那間,身上開滿了苦毒之花。
邊境的烏煙瘴氣時常會蔓延到内地,一路上,動不動就有邪祟藏匿于叢林,在她分心的時候竄出來。
然而邪種香爐在手,她仿佛擁有了三頭六臂,能準确辨認出邪祟的方位。
隐約約有妖獸的味道。
陸雪緣回眸,身後是一片山洞。随即闖入山洞,竟然看到了一個大着肚子的秦樂安正在昏迷。
陸雪緣眼眸冒火,不管不顧地沖上前去,緊接着被一道光泵彈到石床上,很痛。
她玉手一揮,才發現這是一層設有咒語的結界。
若得不到咒語,結界就無法打開。
意念告訴她,九嬰就在近處施法,可是她卻看不到。
陸雪緣緊閉雙眼。隻要本身不夠邪惡,邪惡之人總有辦法拿捏人心。她冀圖從黑暗中感受隐身的魔息。
兩股勢均力敵的氣流正在你死我活,無聲的較量。
嘭——!
睜開眼的一瞬間,竟看到掌心的烏光将一個身影穿胸而過,那人瞬間斃命,身上的衣服全部碎成無數段破布。
視野有種怪異的模糊感,陸雪緣恍惚間意識到,自己也許失了手,但又不敢确定,直到那人頭一歪,大半張臉正對着她。
陸雪緣一怔,下意識搖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明明要殺的是九嬰,怎麼會打在馮醫師身上!
難道是她丢失了人魂,即便以烏光操控邪種香爐,卻無法識别周遭的魔息?
還未來得及查看馮醫師的屍體,突然背後響起一陣尖銳的叫喊聲。
果然,來人是林小青。
陸雪緣咬牙切齒:“你怎麼在這?”
林小青憤憤道:“葛兄不放心,讓我來跟過來看看,果然,你你你你你,人面獸心,竟然殺了馮醫師,景王殿下身邊怎能容得下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葛天一沒有那麼多心思,他明顯撒了謊,而且是有意為之,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同他理論還不如一頭撞死。
陸雪緣冷笑一聲,丢下那具屍體,攤開滿手鮮血,好整以暇地斂了斂頭發。
“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秦熄身邊需要什麼樣的人,豈是你能左右的。”她用手指着他,狠狠威脅,“我警告你,這件事情,不許說出去,不許告訴景王!”
“你!”林小青啐了一口,“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會遭報應的!”
“趕緊滾!”
“樂安郡主還在這裡,我不會走的。”
陸雪緣對他的死纏爛打失去耐心,她眼裡迸射出邪惡的烏光,一擡手,将林小青拍飛。
林小青嘶聲:“你!你竟然是魔女!”
陸雪緣托着邪種香爐,瞳孔冒出黑紫色的霧:“既知我是魔女,還不快滾。”
林小青連滾帶爬地滾了。
法力沒了,烏光還是可以用。
雖然這烏光是跟虞星連公用的,但她也毫不畏懼,畢竟當初是他硬要給自己雙眼附上烏光。哪怕這烏光裡含有魔宗師的思想,不知什麼時候,會在她使用烏光時發作。
陸雪緣搬來石床,将馮醫師的屍體藏了進去,施法控制他的身體短期内不會腐蝕,緊接着抱起昏迷的秦樂安,回到府上。
她想着,秦熄他們很快就回來了,對于景王殿下來說,複活一個凡人不是難事,總有辦法的。
找到馮醫師留下的藥方,給秦樂安煎好藥。外面一切如常,仿佛無人發現一個活生生的醫師就這樣沒了。
陸雪緣像往常一樣,端着煎好的湯藥送進郡主房裡。
秦樂安一切無恙,隻是有些昏沉,她揉了揉眼,問道:“陸姐姐,為何今日馮醫師沒有來問診?”
“近日邪祟頻出,馮醫師在城中問診,夜裡回來又怕打擾你休息。”
陸雪緣懶得斟酌這個謊言,想到啥說啥,“反正你服藥一直是我負責的,他在或不在,不都一樣。”
随即從袖口拿出兩塊酥糖,遞給秦樂安。
秦樂安一愣,随即笑道:“陸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要嗎?”
在陸雪緣眼裡,秦樂安這種嬌生慣養的女子,喝藥應該很怕苦的,所以她特意準備了。
秦樂安笑嘻嘻地說:“我從來不吃糖,也不怕藥苦,我很勇敢的。”
陸雪緣僵硬地勾起唇角。
想起每次秦熄給自己喂藥,她都期待秦熄可以遞過來一塊糖,她真的很怕苦的東西。
突然,門外傳來笃笃的聲音。
陸雪緣腦子裡繃緊了一根弦,故作鎮定地去開門。
“這……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