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離開我們,衣……”
Koromo,衣。
伴随從未介紹過的名字吐出,花滿衣與亞夢都愣住了。
亞夢還好,混沌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奇怪到喊出陌生名字。而花滿衣思緒也變得紛亂,比起緣由因果,她更關心面前的朋友。
“花滿衣,我真正的名字。”
她一字一頓,“Hana Mitsukoromo,花,滿衣。霓虹姓氏是楓原,你也可以稱呼我楓原滿衣,朋友們喜歡叫我‘小衣’或者‘衣’,家中則是‘滿衣’。”
“交換了名字,我們的緣分便深深糾纏,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花滿衣手指點在亞夢額頭,溫暖溫和的能量沖刷着她頭腦,将混亂撫平,她情緒重新穩定下來。
“花滿衣……衣!”
亞夢像是得到心愛禮物的孩子,明黃的眼睛亮晶晶。
“我在,亞夢。”花滿衣食指放在唇邊,“暫時替我保密,和大家正式成為朋友的時候,我會重新做自我介紹。”
亞夢紅着臉激動點頭。
見她不再難過,重新變回精神百倍的模樣,花滿衣松口氣,“雖然我暫時也不清楚為什麼你會聽見那些聲音、感受到莫名情緒…不過大概與我那個世界有關。但總之,我們先跳過這部分,把晚餐準備好?再磨蹭下去就真來不及了。”
共鳴到平行世界的情感什麼的先放放,再繼續這個話題或許會引來……不必要的危險東西。
等她過了這坎,再回去找世界意志算總賬。
什麼無良劣質世界壁,千錯萬錯都是萬惡甲方的錯。
世界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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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原正哉發現家裡情況不太對,好像老家孫女又出了什麼狀況。
沒有明确證據,隻是直覺作祟,但在和平時代勉強可稱身經百戰的老家主,老劍士非常信任自己的直覺。
于是當時他便撥通電話回家,三分鐘後時間表上寫着【市場金融課】的孫女接起了電話。
“抱歉,滿人,突然緻電,打擾你上課了。”老家主蒼老但明亮的眼睛滴溜轉,思索怎麼刺探。
随着當年那個在他面前信誓旦旦承諾「會給腐朽家族帶來轉機之風」的孩子越長越大,家族裡屬于她的聲音越來越響。如今瞳君站她身側,管理層幾乎全忠于她,他這個老家主想了解點孫女藏起來的消息越來越難咯(欣慰)。
“咳,有什麼事嗎,爺爺?”
失真的聲音有點啞,但溫潤清朗,完全不輸外邊什麼知名聲優的動聽,楓原正哉不着痕迹颔首,“怎麼咳嗽,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隻是今日春風微涼,不注意清了清嗓子。”對面帶着笑,徐徐不急,“爺爺才是,巴黎今日氣溫比家裡更低,莫要逞能凍着,回來前再偷偷要求重村醫生半天治好您的感冒,上次的事他可告到我這了哦。”
“……”
混賬重村,他那時都那般威脅不許亂說話,還敢告狀?!
打定主意回去後好好收拾老夥計,楓原正哉心中疑慮放下不少,知道這麼私密的事,口吻熟稔,小口癖對味,是他不省心但特驕傲的孫女。
但是,“小滿衣想要什麼伴手禮?千樹那小子老朽不太了解,想問問買什麼比較好。房子或車會不會太早了?巴黎時尚還不錯,給他和見月做兩套新衣服應該還好吧?”
“……”
誰家好人給小學生送車送房送高定,爸爸絕對會鐵青着臉讓他們原原本本送回去。
但話肯定不能這麼講,還得矜矜業業努力圓謊隐瞞,花千樹端起越發熟練的“滿人腔調”,在瞳姐殺人目光下努力支棱:“呵,這難道不該是爺爺苦惱的問題?我們可都期待着,您會為我們帶回如何代表巴黎的物件。”
他和滿衣可是雙生子,加深了解後預想那家夥會說什麼話什麼的輕而易舉好吧,不要小瞧他們之間的羁絆啊!
“……”
狐狸似的滑不溜秋,是他大孫女。
可楓原正哉依舊不死心,“那我給你帶花回來?巴黎又稱浪漫之都,這裡有許多名氣花卉,你想要千星玫瑰,還是國花鸢尾?或者種花那邊的蘭草、芙蓉牡丹?”
老爺子一口氣不停吐出幾十種花卉名稱。因熱愛園藝的爹,花千樹知道大半,可還有些名貴品種,或許是才培育出世命名不久,他并不了解。
但沒關系,對老爺子了解很深的小家主提前透過題,花千樹笑意融融:“我想要您院裡精心嬌養的椿花。”
對面徹底沉默。
那株椿花,在種花名為山茶的尋常植株是楓原正哉心頭寶,比百億珠寶更珍貴,少數在他心中能與劍相提并論的事物之一。
因為那是妻子離開那年親手栽種,也是唯一請頂級園藝師呵護照料的植物,老爺子與園藝磕生磕死半輩子仍在堅持的最大原因——他不想假借他人之手,有朝一日希望能獨自照料,如他逝去的摯愛。
不知為何,分明是尋常花種,富饒土地,頂級照顧,那株椿花依舊嬌嬌弱弱,隔三差五出點意外,給老家主帶來諸多驚吓。所以每當它迎春盛放,除去孫女誰都碰不得,連自己都舍不得,唯有孫女能要上幾枝裝點在窗前。
“好,等它開放,老朽便差人給你遞上幾枝最好的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