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人分站到了兩邊,而其中一人此時正站在中間。
周妩視線上移,看到中間那人的臉上,表情滿是歉疚。
周妩瞪大眼睛,一臉驚喜:“文哥!?你怎麼來了,你來得正好,快放我出去!”
周妩高興之餘,沒注意到戈文的異常。
可外面的人半天沒有别的動靜。
周妩終于漸漸察覺出不對勁。
周妩笑容收斂,眉尖颦起:“文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戈文讪讪地摸了摸頭,恭敬地抱了個拳:“對不起,周妩小姐,我也是聽命行事,您今天不适宜出門,請您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日一早,您便能恢複自由。”
周妩臉色沉了下來,掃了兩眼旁邊戈文帶來的人:“怎麼,這是要派人囚禁我。”
戈文苦笑,歎了一聲:“周老爺正在氣頭上,您這會兒出去,不定會惹上什麼麻煩,将軍也是為了小姐您好,還請周妩小姐暫且忍耐。”
聽他這樣說,周妩心想,恐怕是又發生了别的什麼事,甚至是比飯桌上更大的事,不然不至于嚴重到讓她對周昌照退避三舍。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會導緻這樣的結果。
想到這裡,周妩一顆心緩慢地沉了下去:“是不是戎生哥哥出事了?”
戈文對她的敏銳防不勝防,可心知明天一早,這件事便瞞不下去,于是坦誠道:“老爺他,已經知道您和戎生少爺……”
戈文話中留有餘地,并未揭露這一切是将軍和戎生少爺的約定,也絲毫未透露這一切的源頭是将軍步步為營。
全然被他們蒙在鼓裡的周妩,在聽到她和周戎生的事情暴露,心中頓時空了一拍,眼前一黑。
果然,周妩喃喃自語,果然是因為這個。
周妩看向戈文,心亂如麻。
平日裡她自以為與周戎生瞞得很好,沒想到,以戈文現如今平淡的語氣,怕是也早就察覺了。
周妩看着這個昔日裡一起玩鬧的夥伴,她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卻全然忘記,他終究是周啟行的手下。
周妩心知,今晚無論如何都再也邁不出這個房間。
戈文被她盯得愈發心虛,忍不住道:“周妩小姐,将軍他也是為了您的安全着想。”
周妩聽了,冷笑一聲:“為了我的安全?那我應該好好感謝他的監視和囚禁了?”
戈文被她堵得啞口無言,隻好勸道:“周妩小姐,請您相信将軍。”
雖然這次的事,将軍手段确實下作了些,但他知道将軍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強人所難,更不會做出橫刀奪愛的事來。
這時,遠在周昌照房間的周啟行打了個噴嚏。
周妩卻對他的話不置一詞,心中已然将周啟行歸為無恥小人一類。
她開始盤算起别的辦法:“玉妍呢,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戈文聽了,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她偷偷跑來東院,已經在客房睡下了。”
周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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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前。
呂玉妍和周妩晚飯散場之後,各自回到房間。
呂玉妍依然内心悸動不已,在床上翻來覆去,左右睡不着。
随後,她一個挺身,穿好衣服,悄悄溜出房間,獨自來到周啟行住處。
戈文幫忙将暈倒後的周昌照送回之後,便在周啟行的暗自授權下,回來安排人手,必要時用來阻止周妩走出房間。
想起方才送周昌照時,将軍衣服沾了雪水。
戈文來到周啟行房間,順手拿了件大衣,誰知,剛走到房間門口,便看到窗外有道黑影。
呂玉妍正蹑手蹑腳地站在窗外,小聲呼喚:“你,你睡了嗎?”
戈文頓在原地,想起晚飯時那場烏龍,對此哭笑不得。
這傻丫頭。
戈文心中歎了一聲,刻意壓低聲音:“你有什麼事嗎?”
呂玉妍扭捏半天,才細聲細氣地說道:“其實,我,我見你的第一眼,就,就喜歡上你了。”
戈文一瞬間,心中滋味千般,忽然推開門,走出房間:“是嗎?玉妍小姐,可您這番深情表白是否認錯了人?”
呂玉妍看到從房間走出來的是戈文,頓時吓了一大跳。
她臉色由紅轉白,又漸漸變成紅色,有種被抓包的羞恥:“戈文,你,你怎麼在這裡,二叔呢?”
戈文冷笑一聲,逼上前去:“我倒想問問,玉妍小姐大晚上跑來,對着我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麼企圖?”
呂玉妍何時見過戈文這幅冷冰冰的咄咄逼人模樣,她茫然地站在原地,伸出手:“戈文,你……”
誰知,手腕接着被戈文抓住,他刻意不懷好意地向她湊近,薄唇幾乎碰到她的:“嗯?玉妍小姐,我怎麼了?”
呂玉妍憋得一張臉通紅,在他又要繼續湊近時,呂玉妍終于受不了了,伸手一巴掌打了過去。
戈文懵在了原地,左臉火辣辣的疼。
待看到呂玉妍快速收回手,眼眶隐隐有淚光出現時。
戈文手指一縮,慌亂起來。
他立即恢複了理智,變臉似地讨好她:“我,我開玩笑的,玉妍小姐。”
呂玉妍愣了一下,上前沖他又捶又踢:“壞蛋!”
見她慢慢止了淚,恢複過來,戈文一邊呲牙咧嘴地挨打,一邊暗中松了一口氣。
呂玉妍接着随口道:“我要在這裡等二叔回來。”
戈文此時萬不可違逆她,但想到自己還有别的事要辦,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于是隻好回道:“現在很晚了,玉妍小姐先在客房睡下,等将軍回來我叫你。”
随後,将呂玉妍哄睡着,戈文才離開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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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妩在呂玉妍這條線上萌芽的辦法被無情掐滅,她恨恨咬牙,不情不願地回到床上,除了睡覺,養精蓄銳,别無可做。
可剛閉上眼,她又猛地睜開。
難不成,她這次真的要使出苦肉計,用自殺威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