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呼吸出的空氣,都帶着微微的潮濕。
“霄總?霄總?”
霄雲回神,斜視了下便收回:“怎麼了?”
“我一會兒想請假出去一趟,行嗎?”
叮~
電梯門打開,霄雲便迫不及待走了出去,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剛剛餘輝輝湊得近,身上的沐浴露香味直沖鼻腔。
那味道,讓他不斷想起剛剛開門刹那,赤.裸上身濕發的餘輝輝。
一種難以言說的煩躁,在心裡蔓延開。
跟着身後的餘輝輝,微微歪頭,霄雲今天怎麼了?
走出公寓大門,一道冷風就吹了過來,天色有些暗,看樣子今天要下雨了。
“阿嚏~”
餘輝輝冷不防被激了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剛洗完澡,頭發沒吹,穿得少,閃住了。
“你沒事吧?”宋秘書問,“今天降溫,怎麼穿得這麼少,頭發還是濕的?”
身強力壯的餘輝輝擦了下鼻子,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我底子好,抗造。”
說完,他就和後車座上的霄雲對上了視線。
他笑了下,霄雲移開了視線,當做沒看見。
一進公司,霄雲就去開會了。
現在不用餘輝輝跟着,他也落得個清閑,和宋秘書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從這裡到顧帆家,打車居然要七十多塊錢?!
餘輝輝讨價還價,才便宜了十塊。
要知道,他昨天才剛把賣了慕晚演唱會門票的錢給了自己小公司的财務,現在窮得叮當響。
天上的烏雲越來越密集,感覺下一秒就要下雨了,他得快點兒去把課題小組作業給顧帆。
因為顧帆的家在迷宮裡,所以司機師傅還沒到巷子口就停下了,讓他自己穿過馬路走過去。
靠,什麼服務态度?
不過他也隻能在心裡罵,又沒地方投訴,又治不了他們。
走進巷子,餘輝輝停住了腳步。
他忘了顧帆家怎麼走了!
拿出手機給顧帆打電話也不接,還好還有顧琴姐姐的電話。
最後他在巷子裡等了幾分鐘,顧琴灰頭土臉的來接他了。
“姐姐,你這臉怎麼了?”
顧琴用黑漆漆的手套擦了擦,更黑了,笑着說:“沒事兒。我在搬煤呢。”
“搬煤?”
“是啊,我和小帆都是夏天買煤,他放暑假正好和我一起搬。”
“要是秋天,或者快入冬買煤,就不一定能搶得到了。”
“就算是買到了,他上學,時間上也安排不開。”
說着話,兩人便到了。
不到兩米寬的巷子,堆滿了煤。
還有一隻屁大點兒的小破狗在守着。
那小狗見到生人,沖着餘輝輝就汪汪了幾聲。
“什麼時候養狗了?”他上次來,還沒有呢。
顧琴走過去拍拍小狗腦袋:“是小帆帶回來的。”
小狗執行任務一般,扭着肉嘟嘟的小屁股過來聞他的褲腳。
聞了兩下,立馬搖起尾巴,吐舌頭,一臉谄媚的樣子。
直接判若兩狗,餘輝輝伸手摸它小腦袋:“小狗叫什麼啊?”
叫什麼?
顧琴沉默了會兒,不好意思說叫小輝。
“不會還沒起名字吧!?”餘輝輝見這小狗很親人,笑着說,“那我給起一個吧,就叫小帆!”
“???”顧琴看着他,仿佛依稀看到了顧帆的影子,“為什麼要叫...小帆?”
“因為,我希望顧帆能和這隻小狗一樣,容易親近。”
手下留情,别讓他這個反派的下場太慘了。
說完,餘輝輝一擡頭,震驚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顧琴,正麻利的把煤塊搬到推車上,然後在推到門口,順着台階上搭放的木闆送進院裡。
顧琴瘦弱的背影,像是一顆小草,細細的草莖被狂風吹殘着,卻有着火都燒不滅的生命。
他放下了東西,挽起袖子,上前一起搬煤塊。
“别别别,我自己來就行。”顧琴趕忙制止,“這煤蹭到身上,可惜了了你這麼貴的衣服了。”
餘輝輝不聽,徑直搬起煤塊放到推車上:“姐,衣服髒了可以洗,沒什麼大不了的。”
見狀,顧琴微微一笑,拿了雙新手套遞給了他。
兩人搬了一會兒後,餘輝輝感覺好像少了什麼:“姐姐,顧帆呢?”
正在搬煤的人身影一滞,稀碎的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表情。
她的聲音也提不起氣來:“小帆昨天晚上就沒回來,我去警察局報案,可不到二十四小時,不立案。”
“???”餘輝輝想起剛剛給顧帆打電話,對方确實沒接,“顧帆失蹤了?”
顧琴搖搖頭:“不知道,我一會兒還要再去一趟警察局。”
女生默默地搬着煤塊,像是丢了魂兒的泥人,一碰就碎。
“姐姐,别擔心,顧帆那麼聰明的人,估計是老闆留他加班呢。”餘輝輝說了一個連自己都不信的謊言。
搬完煤後,兩人都成了小黑人兒,互相看着露出一口白牙笑着。
顧琴打了熱水,拿了顧帆的衣服給餘輝輝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