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還不是回的醫院,和馮管家趕過來,還是超過了三個小時。
餘輝輝揪着他們的手艱難站起,蒼白臉色挂滿虛汗,眼神犀利的盯着餘束。
“你...你..你看着我幹嘛?”
他使出最後的氣力,步伐不穩的走過去,一把揪住餘束領口,将人怼到牆上。
雖然語氣虛弱,但有着不容違抗的警告:“今天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弄死你。”
餘束被吓到了,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可怕的餘輝輝,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殺了他。
神志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馮管家和醫生帶着餘輝輝離開後,才緩緩呼出一口氣。
餘家沒有能用上的醫療儀器,隻能把餘輝輝帶回醫院治療,這路上又耽擱了時間。
這次,餘輝輝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昏迷。
耳邊邊滴滴的儀器運作聲,紛亂的腳步聲,嘈雜的說話聲,瞬間消失。
一切都安靜了,他有些累,想好好睡一覺。
慕晚看着餘輝輝進了餘家後,并沒有離開,而是躲到角落裡。
他看見馮管家帶着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跑進了餘家,然後又火急火燎的擡着擔架出來,上了車。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擔架上人。
餘輝輝怎麼了?
回想起剛剛車上餘輝輝的神情動作,他早該猜到的,出事了。
可現在要找誰問,才能得到真相?
思來想去,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被吓到的餘束漸漸放松下來,情緒剛緩和了一下,就被手機鈴聲驚了下。
扭頭一看,是慕晚哥。
他迫不及待的接起:“慕晚哥。”
“是我,”電話那頭,慕晚聽出了餘束氣息不穩,“你怎麼了?是餘家出了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事兒,”餘束下意識的說,然後腦子靈光一閃,“慕晚哥,你和我結婚吧。”
電話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你說什麼?”
餘束覺得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我哥可能快死了,所以我們結婚吧。”
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靂在腦海炸開,慕晚震驚不已:“你說餘輝輝....快死了?”
“嗯,他不行了,剛剛一進家門就摔在地上了,爬都爬不起來,說話也沒力氣似的......”
手機從掌心脫落,電話裡的餘束還在自言自語。
慕晚看向副駕駛,那根安全帶被餘輝輝捏得褶皺不堪,當時他在自己車上就已經很痛苦了。
既然那麼痛苦,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他?他可以馬上送他去醫院的!
是因為不相信他嗎?
是因為在酒吧被威廉帶走後,就已經不再相信他了?
活着這麼大,慕晚第一次心中這麼愧疚。
他撿起手機,挂斷了餘束自言自語的那通電話,給老江發了條微信。
晚上八點,老江來到了酒吧,打開那間上次輝少爺和霄雲威廉來過的包廂。
慕晚坐在沙發上,看着旁邊的空位,腦海中依稀想起餘輝輝坐在這裡喝得臉頰通紅的樣子。
“慕老闆,查到了。”老江說,“鳳鳴山上隻有一棟别墅,現在裡面已經沒人了,但從裡面的幹淨程度來看,這段時間一定住過人。”
慕晚的眼簾擡起:“誰?”
“是上次帶走輝少爺的那個外國人,威廉。”
聽到‘威廉’兩個字,慕晚直接站了起來:“果然,果然是他。”
“現在那個老外在哪兒?”
老江為難的搖頭:“不知所蹤。”
“什麼?”
“我們已經派出大批人手去調查和尋找,可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老江說,“這個老外一定是謀劃過的,所以我們找不到蛛絲馬迹。”
慕晚的拳頭狠狠攢緊:“那就再加大人手,不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到這個老外。”
他必須給餘家一個交代,必須給餘輝輝一個交代。
老江跟随慕老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教養甚好的慕晚這麼憤怒的樣子。
*
從醫院回來的顧帆,這段時間都沒有收到餘輝輝的任何電話和消息,看來餘輝輝還是說話算話的。
他回歸到了正常的生活,每天出門打打零工,跑跑外賣。
有時候和姐姐一起做做家務,擺擺攤。
這些才是他們的生活。
偶爾小輝會把衣櫃裡餘輝輝換下的那身衣服叼出咬着玩兒之外,仿佛餘輝輝真的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馬上就要開學了,那份課外小組作業也做完了。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餘輝輝的那份市場調研報告,真的是起了大作用。
把作業放進抽屜時,那部雪花手機靜靜躺在裡。
這麼長時間,他都沒有好好看過這部手機,這個牌子自己也沒有聽過。
手機很好看,在陽光下是珠光一般的五彩,背面那朵雪花,做工也很精湛。
按下開機按鍵,沒電了。
插上數據線,開機的瞬間,一張臉赫然出現了手機屏幕上。
——餘輝輝的自拍照!!!
屏幕上的餘輝輝笑容燦爛的看着他。
顧帆嘴角抽了抽。
這個人,
這個無恥的混蛋,
還沒有在他的世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