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半，顧帆回到家簡單洗漱之後，倒在床上。

算算時間，還有七天就開學了。

開學前一天就不跑外賣了，休息一下。

汪汪，汪汪。

小輝趴在地上咬什麼，甩腦袋，低吼着，咬得很起勁兒。

“你在咬什麼？”顧帆支撐着酸痛疲憊的身子走過來一看，是馮管家給他的那張照片。

雖然沒什麼用，但狗狗吃進肚子裡畢竟不好，還是收起來吧。

拉開抽屜，那部雪花手機靜靜地躺在裡面。

馮管家說，餘輝輝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醫生讓餘輝輝在乎的人，陪他說說話？

他....很在乎他嗎？

當初解開餘輝輝手機給馮管家打電話那次，他就很震驚，因為餘輝輝的開機密碼，是他的生日。

顧帆把那張被小輝咬過的照片，裝進了口袋裡，關上了抽屜。

明明很累，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一閉上眼就仿佛聽到有人在叫他，聲音很虛弱，從那個山洞裡發出來。

餘輝輝身上的衣着很奇怪，是粉色的女款式衣裳，臉頰還有傷口。

他将人抱起，輕輕拍着那張臉，讓他别睡。

最後，還是睡着了。

還說夢話，别走，别走。

一個勁兒的抱着他，腦袋往他懷裡蹭。

那個場景，他至今記得，那樣粘人的餘輝輝，卻是第一次見到。

像隻香香軟軟的小兔子，縮成一團，往懷裡鑽。

印象裡，餘輝輝是那種惡霸的形象，嘴裡永遠吐不出象牙來，總是盛氣淩人的樣子。

可那次，真的不一樣了。

是經曆了什麼？

他把被子蒙過頭，逼迫自己入睡，最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

最後還是顧琴拍拍他，把人叫醒的。

“姐？”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幾點了？”

“八點了。”

一聽八點，顧帆立馬站起：“我睡得時間太長了，得走了。”

“小帆，今天休息吧，你已經很累了。”顧琴攔着他，“這幾天我擺攤也掙了不少，你就休息一天吧。”

“姐，還有幾天開學，我得多攢點兒錢才行。”

“世事無常，保不齊哪天就要用到錢。”

見顧帆堅持，顧琴也就沒再阻攔，去廚房把做好的飯菜端過來。

顧帆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一擦嘴準備走，顧琴往他懷裡塞了一個保溫飯盒。

“姐，”顧帆看着飯盒，“餘輝輝不用着送飯了。”

“不是給輝輝的。”顧琴笑笑，“你最近怎麼總念叨輝輝？”

“啊？”顧帆微怔，然後扯開話題，“那是給誰？”

“甄醫生。”

“甄醫生？”顧帆疑惑，然後又想了想，“姐和甄醫生.....”

顧琴點點頭：“就是怕你不同意。”

“我怎麼會不同意？”顧帆笑着說，“甄醫生可比顧紹軍給你找的那個強多了。”

見狀，顧琴笑着不解：“那人家上次來吃飯，你還捏斷筷子。”

“我...我那是....”顧帆歎了聲，全是被餘輝輝氣的。

“好了好了，”顧琴知道答案就好，“你去醫院給甄醫生送飯，順便緩和緩和關系。”

然後，顧帆就被推出了門。

看着冒着熱氣的飯盒，顧帆笑了笑。

這甄醫生雖然隻見過幾面，但是從言行舉止來說，算是個溫柔紳士。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可得好好考察考察，萬一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怎麼辦？

姐姐這麼好的女人，這天底下隻有最好的男人才能配得上。

從他家到醫院，騎電動車要半個小時。

甄醫生算是專家級别，所以平時找他看病的患者也很多。

可今天卻很奇怪，一個病人都沒有，而且甄醫生換下白大褂，似乎是要走的樣子。

“甄醫生這是要出去？”

剛穿上外套的甄醫生，看見站在門口端着飯盒的人：“顧帆？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琴兒...顧琴小姐眼睛不舒服？”

“沒有，”顧帆說，“姐姐很好，讓我來給你送飯。”

“哦，謝謝。”甄醫生接過飯盒，“但是現在我顧不上吃，需要到趕快去一趟患者家中。”

見狀，顧帆放下飯盒準備走，轉身時碰巧口袋裡的照片掉了出來。

甄醫生幫忙撿起，打算還給他，卻被照片上的人吸引了目光：“威廉先生？”

“你認識這個人？”顧帆問。

“嗯，這就是上次我外出治療的患者，”甄醫生說，“剛剛他又來了電話，讓我快點兒過去，但是這次是新地址。”

顧帆點點頭，把照片揣兜裡準備走，他不太想插手這種事。

但腦袋裡回憶起昨晚睡前的疑問。

餘輝輝為什麼要把他的生日設計成開機密碼？

在乎的人嗎？

他眉心皺起，還是決定給馮管家去個電話。

挂斷電話後，他歎了聲：“甄醫生，我和你一起去這個病患家。”

甄醫生：？？？

威廉的新地址是一棟六十年代的老小區，這裡大部分都是一些老人在住，地理位置也很偏僻。

而且道路窄小，很多路段都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