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曼把這個神奇的發現告訴了方墨。
方墨:“真哒?”
吃完飯在消食,方墨剛巧也閑得很,他溜溜達達地走到了荀喵跟前。
“喵啊,”他輕柔地摸着黑毛大衣,誇了一句,“真順滑。”
荀邈看着他,不為所動。
不過尾巴晃了晃。
這就是一個信号,方墨當即就激動了,振奮了一把,開始絞盡腦汁地尋找優美詞彙來誇這隻貓。
“你怎麼這麼可愛呢,你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貓貓了吧?”
“哎呀看看這粉……黑爪子,肉墊墊也好好摸哦!”
“還這麼聽話,從來不沖人伸指甲,脾氣真好!”
“你還會開門鎖,太聰明了吧!”
荀邈剛開始的時候還挺高興的,癱在那裡,小尾巴一甩一甩,雖然黑乎乎的臉上沒有表情,但這個據說向來跟貓不是一體的“另外生物”,卻充分顯示了主人的快樂。
時間一長,他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怎麼越來越誇得沒邊兒了?
連“你居然每一次都會把飯吃幹淨不剩飯”都說出來了,這什麼意思,在罵我嗎?
方墨:不,我是真誠地在誇你啊崽!
荀邈站了起來,戒備地往後倒退兩步,謹慎地盯着方墨。
方墨一臉茫然,手底下撸貓撸得愉快呢,不知道為什麼,貓不見了。
他:“怎、怎麼了這是?”
發生了什麼嗎?
葉曼吃完飯也在消食,她吃得少,一直有胃病,不敢吃得太多。
今天那包子,她專門挑了一個小的,結果吃完了以後還是噎得不行。
婆婆做的包子真是皮薄餡多,好吃歸好吃,填進去的料太多了,随便一個都比手大,她都是捧着吃的。
李白梅另外做的炖菜也沒吃,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方墨剛才還調侃呢,說以前葉曼回來的時候,這樣的包子能吃倆。
人啊,不服老不行,幾十年過去,這身零件該老的老,該壞的壞,沒有年輕時候那麼好用了。
“别說荀喵聽不下去,我都聽不了了!”她踢了踢方墨的凳子,嫌棄道,“你看看你後面說的那些都是什麼啊!”
荀邈:“喵!”
對啊!
方墨:“我說得不好嗎?我這麼的真誠!”
葉曼:“可别了,真誠要都是你這樣的,那得造成多少傷害啊!”
都開始陰陽怪氣了!
方墨開始懷疑自我:“……”
真的有這麼差勁嗎?
荀邈扯了扯耳朵,後退着離開,以行動告訴他:對,真的很差勁!
誰不喜歡聽贊美呢?
而且還這麼好聽。
不過聽一點就夠了,太多了有點膩。
葉曼:“别玩了,還吃飯嗎?吃飽了沒有?”
方墨:“媽做的包子太大,我吃了仨,又吃了一碗菜,撐着了。”
葉曼:“吃這麼多,也該撐着。”
方墨:“……”
那你這話我沒法兒接。
·
接下來老家院子那邊的活兒就要上大家夥了,鑽井的東西都來了,陣勢很大。
提前跟周圍的鄰居說過這事,又是大白天的動工,許多人要麼下地幹活,要麼去做工賺錢,并不介意這事兒。
荀邈跟過去瞅了瞅,他挺好奇的,不知道這修井到底是個什麼流程。
結果在旁邊等了等,不聽葉曼的勸說“接下來會很亂”,就那麼淡定地蹲着,蹲到了大家夥的動靜。
“哐——”的一聲,荀邈全身炸起了毛。
“啊嗚嗚嗚——”他戒備起來,嘴裡低吟着警告聲。
聲音太大了,發動機、還有各種莫名機器,彙聚在一起,那動靜恨不得給天上捅個窟窿。
葉曼彎腰抱起來了荀喵,這會兒也不嫌棄小黑貓髒了,她單隻手捂住兩隻貓耳朵。
“都說了!”她大聲地沖荀喵喊着,“不讓你來湊熱鬧!”
邊說邊往家裡走,想着把荀喵再送回婆婆家,離得遠些,那邊聽到的聲音會弱上不少。
接二連三的哐哐哐往荀邈的耳朵裡鑽,它倒是不怕,但聲音太大耳朵難受,身體還抑制不住地顫抖。
顯得就跟它特别害怕似的。
等走遠了,聽着動靜小了一半,荀邈逐漸變得平靜。
葉曼察覺到了這點,護着它的手也拿開了:“好了?”
荀邈:“喵嗚——”
拖長了音,有點委屈,不過挺平穩的,一聽就很健康。
葉曼:“那就行。”
她又道:“你這麼怕聲響啊?那回頭要是有哪兒放炮,是不是還得往床底下鑽?”
荀邈瞪大了眼睛:“???”
等等!
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可能會害怕放炮!
剛才的那聲響是真的大,比玻璃窗外面直接炸起鞭炮聲都大,而且整個地面都在震動,這雙重刺激下,難怪荀邈會難受。
可放炮不一樣,那就是刺耳,别的沒什麼。
荀邈:“嗚嗚嗷!”
不會的!
葉曼:“不會啊?”
荀邈:“昂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