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猛地收回嘴角微笑,他一轉身,身後總會成員瞬間聚在一起,跟在他後面。
淮澈和看押他的人被丢在後面,慢慢靠近聯合總會審訊室。
淮澈一走進大廳,四周忙的要死的總會成員同時停了下來,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交織在淮澈身上,令淮澈耳邊一紅。
“我這麼帥的嗎?都這麼看我。”
看押他的小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剛想反駁,忽然掃了眼淮澈,嘴邊吐槽的話卡殼了。
--以實事求是的話來講,淮澈有那麼些自知之明。
淮澈不過二十一歲,是較年輕的直博學生群體,還未脫離學生身份,與社會脫節。
他的生活基本就是研究和睡覺吃飯。
所以,除了眼底的黑眼圈和不怎麼會搭理的頭發之外,白皙的皮膚,深邃的眼眸,眼尾底下的一顆紅痣,怎麼看都是标志性的人物。
捉了那麼多年嫌疑人,還是第一次捉到高顔值高智商,看押他的小弟不免覺得可惜。
這個人,快死了。
淮澈被推進審訊室,四周暗了下來,椅子上方射過來一道白光,将淮澈封在裡面,椅子忽然懸空幾米,淮澈的手腳全被鎖上,四周浮動着電網,隻要淮澈起了逃跑的心思,電網根據淮澈的心跳起伏,便會追加在他身上。
淮澈聽說過這種審訊,他收起了來時的懶散,正色道:“現在可以說一說,我為什麼成為嫌疑人了嗎?”
看押他的小弟站在外面,他們面面相觑,不敢吭聲。
“怎麼了?死者沒有知情權?”
“沒有--”
回答他的,是那位少年。
“應該說,因為你身為嫌疑人,所以,所有的情況都應該我問你答。”少年從暗處走了過來,“淮澈先生,麻煩配合我們調查,順帶說一句,我是副官艾克爾。”
副官?
淮澈坐直了身子,少有的緊張出現在他身上。
“據說,涉嫌涉及總會内部價值的嫌疑人,才會被副官以上的官職審訊,我這是--走狗屎運了?”
艾克爾:“你很聰明,事實上,來審訊你的,是身為紀行總部的檢察官,但檢察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所以我作為他的副官,提前來審訊。”
沒等淮澈說話,艾克爾冷漠的開口:“第一個問題,先生您最近都是一個人生活?”
淮澈的細胞極度緊張,還以為是什麼重大問題,下意識的搖頭:“沒有--”
電網立即合在一起,電流向淮澈流去。
淮澈被電的合不上嘴,他抖了幾下,電流消失了。
“……”
艾克爾遺憾搖頭:“數據顯示,您近半年内,房屋行使權利隻有你一個人,從來也沒有第二個人進入,說明您既沒有朋友,也是個單身人士,您的謊言沒有任何價值。”
“……?”
淮澈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那麼第二個問題。”艾克爾說,“您跟你的父親,是否長時間聯系,你是否知道他最近在哪裡?”
淮澈恍然大悟。
他的父親屬于聯合總會的随行博士。
如果說他一個學生群體觸犯了總會的黴頭,那一定是親屬所作所為。
淮家隻有他父親在總會入職,其他人根本接觸不到這個戒備森嚴的地方。
而因為工作原因,淮澈已經超過半年沒有見到過自己父親。
“……”淮澈啞然,“沒有。”
“我不知道,我們切斷了聯系,在半年前。”
淮澈緩口氣,他忽然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最後一次通話裡,他跟我說,總會需要極高的保密性,不再回家,也不能與其他人聯系,難不成他在那個時候便失蹤了?”
艾克爾點頭:“淮博士已經失蹤超過三個月以上,近期總會的發現裡,不僅是他的失蹤,還有他有私自盜取高級密件的嫌疑,順便,總會裡丢失了一架初代研發的星船。”
“其所有消失時間,全部與淮博士的失蹤時間吻合,而淮博士告知我們的是,他需要三個月以上假期,來陪同自己的兒子生活。”
艾克爾一闆一眼的複訴着材料,複雜的看向淮澈。
淮澈很快從這矛盾的事件裡反應過來:“……所以你們想找我求證還是要我替他坐牢?”
盜取高級密件已經是死罪。
更不要說還有初代研發的星船。
這種機密檔案受損之外,連以後研發方向都缺失闆塊。
淮澈企圖讓自己冷靜:“不是吧,這種律法漏洞,這本身跟我也沒有關系,那星船那麼大,開走的時候,你們沒有任何察覺?”
“沒有,甚至整個總會都不知道他怎麼一眨眼出去的,我們需要合理的解釋。”艾克爾冷淡道,“至于為什麼找你--”
“是因為,涉嫌機密洩露,你似乎知情。”
忽然,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
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邁了進來,他長到腰間的金發捆綁在一起,來人捏着半邊軍帽檐,輕輕向上一擡,露出藍色的眼眸。
制服上有三道杠,給平平無奇的制服增添了一種莊嚴肅穆。
他一手按住佩刀,刀柄被反握住,指腹反複摩挲。
來人脫下帽子,丢給了艾克爾,用同樣冷漠的面孔與淮澈對上視線。
忽然,來着露出一抹微笑。
“很遺憾,你并沒有脫罪。”來人道。
淮澈愣了下,眼睛快被他金色的長發閃瞎了。
“現在審訊人,必須要有五顔六色的頭發了嗎?”
艾克爾讓出審訊位:“檢察官閣下。”
檢察官楚庭毫不在意他出言不遜,他坐在椅子上,除去了電網。
“這屬于人身自由,你仍然有這種權利,不過好消息是,至少你不用去死了。”
淮澈:“壞消息呢?”
楚庭的指尖抵在唇部,聲線壓低:“壞消息是--”
“再未脫罪之前,必須跟着我,親手将自己父親,捉拿歸案。”
說完,淮澈看見這位檢察官将自己佩刀丢了過來。
“不過我可以再給你個選擇,你可以在這裡自我了斷。”楚庭向看戲一樣看向淮澈,“我不怎麼喜歡看父子情深的畫面,免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