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卞之影甚至想把影龍直接留給指揮官——

以卞之影和影龍的塑料同僚情，做出這個決定并不容易。

但很快理智告訴卞之影，這樣并非最優解，且完全可能破壞指揮官原本的戰術。

卞之影深吸一口氣，認命般反問：“為什麼？”

他在給自己找台階下，哪怕路數這時候說是因為0209的隊伍配置不行，卞之影都能無比堅定地跟着她指鹿為馬。

然而，路數一眼就看穿了卞之影的小心思。

她很直接。

“我要赢。”

不隻是這一場、下一場。

她要的，是每一場。

起碼在這一點上，路數很能理解易憬——

她能輸掉的東西太少。

不能輸，也輸不起。

所以。

隻要出發，她就必須赢。

不回避，不後退。

一心一意，萬難無阻。

……

“我明白了。”卞之影道。

“好。”

路數瞟了眼盾牌邊散落的材料。

——顯然她和0209兩邊隊伍的人加在一起，也就隻有Blue會對這些“垃圾”感興趣。

指揮官開始思考該怎麼處理這堆東西。

“嗒。”

清脆的響指過後，熟悉的黑色陰影漫上戰術訓練室的地面。

散落的材料被掃了個幹淨，大概它們即将被“打包”扔進Blue亂七八糟的宿舍。

路數一怔：“有勞。”

卞之影卻沒接她的話茬，隻道：

“維利科技的技術部曾經拉攏過Blue，來對接的就是39号的負責人。Blue沒去。”

路數莞爾：“孟極給你看了？”

——路數指的當然是海法最後提交上來的兩份情報。

【21号項目·雲端計劃（絕密）】

【39号項目·烏托邦計劃（絕密）】

考慮到卞之影在軍團的權限是“T3”，他想看到這兩份情報也并不難。

路數若有所思：“他們拉攏過Blue，那也應該拉攏過你。”

果然。

卞之影沒否認：“嗯。”

指揮官離開的第一年，維利科技的21号項目組就來試探過卞之影。

而在第二年，39号項目組通過情報處安插的“内應”，同時向更多人遞出了橄榄枝……

在這其中，A3精英隊是重災區。

好在精英隊的人大多和指揮官彼此笃信，就連Wind也出于莫名的原因艱難克服了維利科技超強的藥劑誘惑——

連Blue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Wind卻給出了“氣場不合”這種極度荒謬反倒無比真實的理由。

所以等路數從雲端回歸的時候，她看到的隊形十分整齊。

卞之影解釋：“情報處之前鬧得很大的叛逃事件，跑的就是這些人。”

一提這個，路數就理解了。

——沒有指揮官的戰場，精英隊尚且能穩住，軍團其他人卻很難。

又不是和平年代。

自己的命，隻能自己負責。

眼看戰局有大變動，維利科技的卧底自然帶着他們拉攏來的牆頭草跑得飛快。

路數在心中計算了一下“卧底叛逃”和“雲端隕落”的時間差，又想起維利總部在雲端還沒來得及回收的藥劑。

指揮官迅速做出判斷：

“21号項目本身被完全放棄，但21号的原團隊合并去了39号。”

“這是三年前的情報，那個時候雲端還沒隕落。”

路數合理推測：“所以海法提到的項目組組長魚聰，現在應該……已經被邊緣化了。”

沒錯。

21号“雲端計劃”，曾是維利科技最高級别的項目。

最高級别——

意味着維利科技所有的資金，優先保證“雲端計劃”能夠正常運行。

意味着它的保密程度高到整個組織、隻有不到一隻手的人知道項目本體的全部流程。

意味着……整個計劃的沉沒成本，會高到不可思議。

然而。

這個傾盡維利科技無數人心血的21号項目，在帝女奈法奈拉宣布雲端帝國執行“棄都計劃”後，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輕飄飄地被廢棄了——對面的心情可想而知。

很顯然。

他們不甘心，而且非常不甘心。

衆多不甘心的利益驅使下，維利科技飛快找到了完美的替代品：

39号項目，“烏托邦計劃”，項目組組長魚聰。

——39号項目有整個維利科技最負責任的組長，魚聰的項目，是所有團隊中大框架最完善的。

正因如此，盡管39号在維利科技内部絲毫不受看好。魚聰還是帶領整個團隊打造出了幾近完成體的“烏托邦”城建地基。并且規劃出了後續一整套的“補強”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