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尋思她那改良版裝死神技有沒有用。
老劉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這一路沉思也沒看路,直到跟着她的玄雲延忽然拍拍她肩膀。
她擡頭一看,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是進了一座偏院,而這偏院滿牆貼着紅色的朱砂符,地上還用白色的東西畫了一道又一道的線,咋看咋透着陰森詭異。
而同時,才在河裡飽餐不久的發絲似是感受到誘惑的味道,又蠢蠢欲動起來。
落小梅有時候懷疑,這發絲是屬饕餮的,見啥都饞還不知道饑飽。
許是這會兒剛至破曉,生氣滿溢,所以院中氣息還算中正平和,那些朱砂的色澤也黯,應當不是激發狀态。
她直覺這院子有問題,趁着天光大亮,便跨過了那道道白痕。
院中廂房的大門緊閉,門上還貼着兩道封條,也是布滿了朱紅的紋路。
她一把拽過玄雲延的手腕,玄雲延猝不及防之際也就任她牽着走了,直至到了大門前她拉着他的手去碰封條,他才曉得她的想法。
于是也就不用她再催,主動伸手去揭封條。
誰知他手才剛碰上,那封條便好似遇上了克星,湮滅成灰灑落在地。
同時,房中冒起一股沖天的怨氣。
不過不等它作妖,拂曉的至純至陽之氣便與它碰撞,逼得它不得不斂了回去。
落小梅這才松了口氣。
她也就是看天光乍破,天地間第一股至純之氣還在才敢拆這一看就有問題的房間的。
但凡換了個别的時間她都不敢這麼大膽。
等那些怨氣盡數收束,隻見府中一青年文士。
除去面色白的不似活人,倒沒什麼更吓人的模樣。
估摸着是被天光轟的有些懵,他屬實是暈頭轉向了一會兒方才對上焦,然後就看到門口兩個逆光而立的身影。
主要這倆一個帝氣威嚴一個鬼氣森森,也不知道怎麼湊一塊的。
而且,那鬼氣竟莫名讓他害怕,總覺得他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似的。
待他尋回了自己的腦子,發覺鎮着自己的東西沒有了,急忙拱手:“在下祝生,多謝兩位兄台将我解救了出來。”
然後,他就看到那個鬼氣森森的人影向他走過來:“先别急着謝,我救你出來自然是有些問題要問的。”
随着她話音落下,兩人進到屋中遮住了光芒,方才看清原是一男一女。
他說:“姑娘這話卻是問錯人了,我與外界隔絕,已被困于此地數年之久,恐問不出什麼來。”
落小梅擡手:“無妨,外面的事我可以從别處知曉,你既被關在這裡,可否說一下你當時是怎麼進來的?”
祝生苦笑道:“時隔多年,我實則依舊是有些糊塗。我此先本是去拜訪一個同年,回去的路上從這座城借道,因着口渴便去路邊一個茶寮喝了口茶,誰知當夜就莫名心悸,再醒便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我後來仔細想想,倒是忽然記起了我同年給我講的一個轶聞。據說楚地有毒草,蔓生紫花,形似扁豆,實則是毒草。而誤食這毒草之人便稱‘附鬼’,纏綿于江中不得輪回。唯有尋到另一個替死鬼,方才能往生。
我本以為這隻是傳說,卻不想竟撞到我的身上。現在想想,當初那個茶棚便是處處不對,隻恨我當時迷了心竅,竟看不出問題來!如今一去多年,也不知道我老母和幼子可還好。”
說着說着,情緒有些激動,于是原本被壓制下去的怨氣又席卷而來。
眼見這魂快被怨氣淹沒,落小梅急忙提問,才止住了它們蠢蠢欲動的趨勢。
而發絲早在他臨近失控的時候就偷偷摸摸跑了一縷去他身後,就等着他一旦失去理智就将他吞了。
奈何落小梅不許,它隻能委委屈屈潛伏在他腳邊,然而卻不肯回來,顯然是和落小梅杠上了:垃圾宿主,飯都不給吃!
落小梅見暫時是叫不回來了,反正看它還算安分,便沒再管他,而是繼續關心自己的問題:“那你為何又會困于此地。”
這時隻見祝生面色茫然:“我也不知。等我醒來,就發現那茶寮不見了,反而是茶寮旁邊忽然出現了一座城,便是這座城。當時我尚且不知我已死亡,隻是歸心似箭,便想着向他們租個交通工具。誰知他們見到我,卻是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