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紡薤再發現自己沒法脫離那個房間後,也隻能暫時認命。
那天之後她再沒見過那個小姐,倒是她的婢女日日前來觀察她的傷勢。
她總覺得那小姐所說的事情讓她很不安,而據她所說,若是她的傷勢沒好,便不會動她。于是每一次在那婢女走後她又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沒辦法,以她現在的模樣,再多的真的做不到什麼。
隻是有一次在她向床頭柱子撞的時候,忽覺毛骨悚然,一擡頭卻見那個侍女小紅正站在門外,默默的看着她。
然而當她看過去時,她忽然又走了。
她不知道那侍女看到了多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告訴小姐。
在第二天她小心翼翼地看她時,卻見她依舊沉默的替她換了藥。
不知那個小姐是在準備什麼,還是忘記了她的存在,這段時間竟是一直再沒有來看她。
直到有一天,那小姐錦衣華服,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它前幾天撞出的傷痕累累,不過放在水裡洗掉後,倒是除了有些地方稀疏的皮毛,也算能看。
她皺了皺眉,問:“這是什麼情況?它的品相怎麼會這麼糟糕?”
它有些緊張地看向小紅,不知道她會怎麼回答。
小紅低頭說:“奴也不知。奴每次給它換過藥後就會離開,也可能它的皮肉太過嬌貴不願意用我們的藥吧。”
小姐冷笑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
她看着精神不佳的白兔,未了歎息一聲:“算了,也還能湊合。雖品相不佳,應當還能入道長的眼。走吧。”
她被從床上抱起,跟着那小姐入了一座華美的馬車。
臨走前她下意識看了小紅一眼,卻隻見她安安靜靜垂眸立在原地的身影。
……
落小梅在拐了隻厲鬼後,依舊打算去找一下那道長,畢竟她可不覺得區區三人就能夠打得過知名boss,那狗嘴裡的話半真半假,她也不知道它最終是不是會如約幫忙,還是找點兒保障的好。
且不算他是否和那個據說封印過槐樹姥姥的人有關,至少那是個正經道士,手上總有些法門。
然而,還不等她去找到人,忽覺大地巨震,眼前的空間露出裂縫,是一望無底的黑,而院中的建築則被那裂縫撕裂,碎成齑粉向那裂縫中去。
與此同時,原本半沉睡在寺裡的槐樹感受到卡着自己根系不得動彈的一處地方忽然被挪開,下意識的動彈了一下。
這一動,便是裂地千裡。
聽得院落深處有癫狂的笑聲,兩人對視一眼,忙朝那邊而去。
雖說知道狗不老實,但它這是做了什麼能搞得天地震蕩?
劉端也是沒想到那鎮物竟埋藏的如此敷衍,許是那位自信沒人能破得了槐樹的封禁,并未添加多餘的防護,倒是便宜了他。
他之前曾派小弟探過這座城了,可以确定此地便是中樞鎮物所在。
牽一機而動全身,現在中樞鎮物已被起出。有它做引,其他的幾件想必也會感受到它的動靜而主動現世。
然而,就在他面色熱切等着鎮物現世之時,旁邊的院牆上忽然翻下來一個人。
那是個青年道士,身上還扛着另一個看着情況不太好的老道士。
這道士腿腳還不甚利索,本是翻牆不知道怎麼的絆倒了,愣是直接滾了下來。
眼看着就要和大地親密接觸,就在距離地面僅一尺的時候,忽然二人的身形凝滞在半空。
借着這一凝滞,他翻了個身,平穩地停在了地面上。
此時他背上那個老道士咳了一口血,道:“小友可還好?這府中古怪,我法力透支暫時行動不得。也不知我那不争氣的徒兒在何處,煩請你幫我找一下。”
他應聲:“好嘞老叔,我會去找的,你還是快歇息一下吧。”
老道士得了他的承諾,放心的暈了過去。
它面色空白。
不應該啊,鎮物出世,諸邪退避,它周圍自帶法則,若非他提早摸到這裡,現在就站在禁制範圍内,也是會被禁制排斥在外的。
那,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啊?
最主要的是,這人竟是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
……
在落小梅和玄雲延的視角内隻覺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出去,然後,周圍的空間似乎被暫停在某一時刻,萬籁俱寂,便是聲音都被吞噬。
要死啊劉端到底幹了什麼,怎麼做到把這一片地方的時間都凝滞住的!
他們總覺得劉端那狗搞得應該不是小事,便急忙朝之前聽到動靜的院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