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極力推薦:“要不你讓他試試?我沒學你們的法術算外人,但他可是你正經送書的師弟,就算不能算真傳了也能當個外門吧。而且你難道沒看出他的金燦燦嗎,讓他摸摸你的羅盤,隻有好事不見壞事的。”
張少軒遲疑良久,還是被落小梅這番話說服了。
至于落小梅說的金燦燦,他還真看不出來。
倒是玄雲延身上背着的那個有他半人高的半弧形……不知道算是什麼東西,這個他是再眼熟不過。
分明就是那槐妖的樹皮。
那槐妖都妖氣沖天了,現在背在玄雲延身上竟沒有半點兒妖氣的樣子,乖巧得很。就算不是落小梅說的命格貴重,也絕對不簡單。
不過出于謹慎起見,他還是掏了張符搓了個卷兒燒着了。
青煙袅袅直上天空,并沒有半路腰斬,很好,看來老祖也認了這個徒孫。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羅盤交到了他的手上,還囑咐:“你千萬要小心點兒啊,它輩分可比我高多了,真禁不起折騰的啊。”
玄雲延将手覆在羅盤上,垂眸似乎在感應什麼。
本來張少軒還想着他之前送的書好像沒講這方面的事情,想着給他講講尋人的法門,然而玄雲延再一擡手,他已經愣住了。
原本老舊的羅盤忽然綻放出一絲嶄新的色彩,指針狂轉不已,最後停在了一個方向。
東邊。
玄雲延将羅盤還給他:“我不會看這個,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張少軒看看羅盤再看看他,好像遇到了什麼特别新奇的事情一樣。
見玄雲延似乎有些不舒服地皺了皺眉,他立馬停了打量,低頭鑽研羅盤去了。
“嗯……東邊……應當是在所尋之地的邊界……什麼嘛,那人早都回到家鄉的地界兒了,那為啥不回去見他叔?”
确定了方向,他立刻精神抖擻。
至于他這個正經真傳弟子天賦竟不如他結一段善緣随手送書的玄雲延強……
笑話,他不一直都這麼沒出息的嗎。
要命的事愛誰幹誰幹,這次找到人收的錢應該夠塑金身了——巴掌大的金身也是金身啊。
幹完這一單,他決定再也不接外快了,是觀裡那些符畫的他手還不夠累嗎?
隻是随着他們朝目的地靠近,這指針是越來越混亂,後來沒辦法他隻能讓玄雲延拿着了。
至少在玄雲延手上指針雖然還在顫,大緻方向沒問題,迷不了路。
順着指針的方向走到最後,卻隻見一條鋪滿黃葉的小路,曲曲折折直上雲霄。
但是,那小路所在分明是個小山包,怎麼接的上雲層。
而到了這個地方,便是有玄雲延的金光鎮着,羅盤的指針依舊混亂了起來。
張少軒也不沮喪,一拍手:“就是這裡沒有錯了,怪道那人的氣息時有時無的,這山應當是個陣,遮掩了活人的氣息。現在指針既如此混亂,便是已經到了陣外。等我算算,找到了陣口,就能找到人了。”
玄雲延把羅盤還給了他,也沒去打擾他。
直到這時候,落小梅才提出了她一路上的疑問:“我要沒記錯,你應當不是那麼熱心的人才對。所以,說說看,你為什麼要幫忙?”
然而玄雲延卻隻是微笑着看着她:“就不興我一時好心看不得親人分離?”
落小梅直勾勾盯着他:“得了我還不曉得你?你那心腸就是冷的,我從你眼睛裡都看不進去人你知道不,所以你能因為這麼扯淡的理由就幫忙?”
玄雲延并沒有回應她的質疑:“但是,你想做的事情,我什麼時候不答應過?”
落小梅一下子卡住了。
啊這,這算起來好像玄雲延确實沒攔她做過什麼事情啊?
啊呸,她差點兒被洗腦了,她又跟玄雲延沒什麼關系,玄雲延本來也沒有立場管他。而且之前那些事情單純是因為他倆老是倒黴到一塊兒,就說那個島難道玄雲延就不想離開?所以他們不過是正好目的相同而已,他這說的搞得他們好像是什麼特别親密的關系一樣。
于是她挑了挑眉:“你偷換概念啊,明明是我自己想要做什麼事情,你沒攔住而已。是你攔不住我,不是你答應了我,這兩個意思可不一樣。咱倆是清清白白的債主和債主的關系,你别整得咱倆之間不清不楚的。”
玄雲延盯着她看了許久,那眼神兒似乎有些古怪,莫名看的她有些想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