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淡定的伴讀,聽到後半句難得鬧了個臉紅,原來他才是南枝心中最欣賞喜歡的那一個。
突然他就不在意南枝對周瑾的關注了,對有識之士的賞識本就是上位者應該具備的能力。
等到鄭光親眼看到鹽塊打撈,然後被研磨成細膩的雪花鹽,成品遞到他眼前他都不敢置信。
拿出一根手指沾了一些雪花鹽,放入最中嘗了一口,是鹹的!
“真的是鹽!”鄭光驚呼。
“如您所見,通過灘池,無論是人工還是自然晾曬都能出鹽。”南枝配合實物仔細講解。
不僅是泉州牧,即使之前多少對她們制鹽有些了解,并且親眼見證某些變化的周瑾,同樣為南枝的講解吸引。
“心悅誠服,不僅是九公子的能力,還有九公子氣量。”鄭光拱手服氣。
他雖然迂腐固執,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會嘴硬不承認。
“泉州能有州牧這樣盡心盡力,實屬百姓之幸。”實事求是,鄭光能力有限,确實一心為民。
這段時間他出門買東西也曾打聽過這位州牧的名聲,比起荊州的閃躲避而不談,泉州則健談很多。
從言行間泉州百姓苦,但卻愛戴鄭光。
鄭光為難他也是出于治下百姓,本人于他并沒有什麼意見,甚至還想盡可能好吃好喝把他供起來。
又不是小肚雞腸之人,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他的這番表現,反倒是讓鄭光更明白周瑾為什麼想追随于九皇子,這樣的胸懷誰又能不向往呢?
年長的燕子已經找到栖息的堂前窩,但展翅高飛的年輕雄鷹不該受制堂前,他要為矜矜業業給泉州當了好幾年幕僚的周瑾争取屬于他的天空。
“公子胸懷大度,不若再答應下官一件事。”鄭光心悅誠服鞠躬行禮。
南枝将人扶起,沒扶動。
将求助的目光下意識投向伴讀,顧清晏颔首上前一步,手上略微一使勁,将人扶起,鄭光頗有些意外。
隐藏在侍衛中的白護衛眼睛一亮,内行人看門道,他明顯看出這個跟在九皇子身邊的伴讀明顯是有練過,就是不知道能到什麼程度。
“鄭大人直說便是,無須如此。”他并不喜歡被追捧,還不如直接就事論事。
“周瑾是有才之士,跟着下官實屬埋沒了他,不若殿下給這孩子一條出路。”鄭光向南枝舉薦他的幕僚。
南枝錯愕:“這……是懷瑜的意思,還是州牧的意思?”
他看向周瑾,發現這位謀士神色也十分複雜,并非他意料之中的事?
周瑾想說些什麼,卻被鄭光按下,心中十分無奈,同時又很感動。
“九公子不必憂心,此決定是鄭某深思熟慮之後所下,想必您也看出下官平庸,如今泉州所有穩定皆出于懷瑜之手,讓他跟着下官太過屈才。”鄭光十分誠懇的将周瑾推給南枝。
南枝面帶猶豫,倒不是他看不出周瑾的才華,隻是他并非明主,周瑾跟着他還不如跟着泉州牧。
好歹泉州牧也算是泉州地頭蛇,比跟着他一個胸無大志的空頭皇子要好得多。
他對自我認知并不算明确,并且自認比起這個時代群雄輩出,他再平庸不過。
“懷瑜,我很欣賞你,但我自認并非明主,你确定要跟着我嗎?我可以将你推薦給父親,一如我的兩位師兄。”南枝一方面确實惜才,另一方面又覺得鄭光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也是不給州牧面子。
周瑾猶豫,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再次睜開眼隻剩下堅定。
“如若殿下不棄,在下願為效犬馬之勞。”州牧知遇之恩,為将他推上青雲,他不能辜負對方給他制造的機會。
“罷了,你先跟着我吧,若是後悔我亦會放你離開。”南枝鄭重。
這次泉州行目的已達到,南枝将制鹽方法寫下交給鄭光,并且通過小花飛鴿傳書,将泉州官鹽買賣轉接給二哥。
同時告訴鄭光制鹽之後,灘池之中的鹽鹵也有用處,收集起來也可交給南嶺,額外算收入。
南嶺直接從泉州收鹽鹵,運送至邊郡,豆腐的生産就可以穩定下來了。
正事辦完之後,南枝也沒馬上回京,而是留在泉州玩了幾天。
鄭光不勝惶恐,幹脆讓周瑾做本地陪同,他們泉州物資匮乏,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可以招待。
“泉州并非物資匮乏,隻是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此地資源該如何使用。”南枝笑着搖搖頭。
笑話!大海是另一片資源寶庫!
不說那些海鮮,就算是海灘邊的椰子也是好東西。
隻是如今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椰子也是一種水果。
“九公子确定要石果嗎?”周瑾遲疑。
“石果?你說椰子?”南枝意外,他們怎麼叫椰子叫石果?
“椰子?石果外殼堅硬,并且挂在高處,路過運氣不好石果砸下可是要在家躺一個月的。”周瑾搖頭,對石果敬謝不敏。
南枝也沒多解釋,示意白護衛上樹給他摘一顆下來,事實勝于雄辯。
看着白護衛三兩下沒帶任何護具,就直接攀登上去,心中不由得感慨,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飛檐走壁的!
他看的十分羨慕,但他也知道他沒這個天分,想到之前還做過飛檐走壁的夢,結果第一天訓練都沒堅持下來,太醫更是直言不諱他不是練武之才。
所以他也就隻能眼饞一下,說起練武資質,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和他形影不離的伴讀。
他的伴讀未來身手可是無人能敵,單挑沒人是他的對手,人和人的天分還是不能比。
算了,能夠當一個安逸鹹魚也挺不錯,隻要他能改變自己還有家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