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臉上出現懊惱神色,心中暗自咬牙,這個龐淄太不老實,自覺吃了虧就想耍小心思報複回來。
看到自家伴讀臉色更加難看,南枝心裡忍不住護短。
“行了,别演了,雖然不知道清晏做了什麼讓你開口,但他的意思就是孤的意思,莫不是你覺得還會為了你去懲罰他不成?”南枝冷冷開口,不吃龐淄這一套。
冷靜下來的古董商,和之前九皇子見到的那一個又有些不同,這樣的人才讓他有興趣繼續和龐淄聊下去。
“殿下倒是和草民想的不同。”龐淄也沒繼續故作姿态,反倒是随意靠着欄杆。
牢頭怒斥:“放肆!下獄就是罪犯!哪個草民關牢裡?!”
龐淄笑容僵在臉上,面無表情看了牢頭一眼,之後就盯着南枝。
“你想讓孤說什麼?為你呵斥牢頭失禮嗎?你似乎對自己階下囚的身份還沒有一個準确的認知。”南枝忍不住覺得厭煩,這個古董商滑不溜丢的,稍有不注意此人就想整出幺蛾子。
“您還真是每次都讓小人大開眼界啊,完全和預想中的不同。”龐淄歎息,他自認看人還是有一手的,卻沒想到碰上了硬茬。
讓他一次又一次看走眼,甚至被關進了大牢!
想到這古董商的臉色控制不住黑了,随即又快速變為平常,好像破防的人不是他一樣。
此人太過難搞,事情太多時間根本不夠用的南枝根本不想再和他周旋,心底升起焦躁之情。
“如果你依舊準備如此說話,那就沒必要再談了,孤也不想再見你。”起身準備走,并不是吓唬龐淄,而是真不耐煩。
原本有恃無恐,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結果九皇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一次次打破他的心中預計情況。
比起心有顧忌的顧清晏,南枝這種可有可無沒什麼執念的,龐淄反而毫無辦法。
能夠感受到九皇子是真的對他失去興趣,不準備再和他浪費時間,眼裡浮現慌亂情緒,同時也很煩躁。
為什麼和他想的不一樣?!
為什麼隻有這個九皇子和他設想中完全不一樣?!
“站住!難道你不想知道‘神啟’是什麼?!”古董商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他不相信南枝無動于衷。
結果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對方腳步停都沒停,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他隻能看到對方背影逐漸遠去。
如果他再拿不什麼籌碼,對方真的再也不會看他!
龐淄神經質一般咬自己的手指甲,不能讓九皇子走!
牢頭不耐煩随手拿了一根馬鞭往大牢的木制栅欄上甩去,并沒有打到龐淄,這位古董商卻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我告訴你!”最後龐淄大聲喊了出來,然後整個人如同所有力氣被抽空一樣,癱軟在地上。
南枝是真準備離開,結果聽到龐淄松口,不再遮遮掩掩。
他停下腳步,沒有轉身,龐淄看不到他的神色,心裡也在打鼓,不知道他有沒有被打動。
氣氛仿若僵持住了,龐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這都不能打動九皇子,他就真的沒有任何勝算。
南枝轉身,然後冷淡開口:“最後一次,如果你還是想耍花樣,無論你說什麼都不用再談了。”
“那可否請這位牢頭避一避?”龐淄看着手中握住馬鞭的牢頭,眼神透着陰鸷,如果他還是那個大商人,像牢頭這樣的人連見他的資格都沒有!
“走吧。”南枝絲毫沒有順着的意思,直接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牢頭自己都準備退下去了,雖然他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但心裡多少對龐淄的瞧不上感到惱怒。
他知道自己也算不上什麼大人物,可是心裡就是不舒坦,一個階下之囚卻還看不起身家清白的他?!
可是形勢比人強,他也不能耽擱九皇子的大事。
沒想到南枝根本沒有用他去表示誠意的意思,而是直接轉身就走。
即使明白九皇子很大一部分是不想被狡猾的古董商牽着鼻子走,所以才順便維護了他的尊嚴,但他心裡還是十分領情南枝的維護。
他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但能夠擁有一個做人的尊嚴,誰又願意不被當人呢?
“行行行,階下之囚不配提要求。”龐淄看到南枝的背影就頭皮發麻。
因為他知道,九皇子是真不慣着他,完全不是為了拿捏他而吓唬他,如果是為了拿捏他他反而不擔心了,因為有所求才會想拿捏。
可南枝别無所求,雖然對龐淄口中的“神啟”感興趣,但并不是一定非知道不可。
連他們會長都沒有那麼讓他無法應對,明明對方隻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