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準備撲過來抱住豫州牧腿哭求的袁穹僵在原地,他以為叔叔是來救他的原來根本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叔叔!叔叔!”袁穹開始劇烈掙紮,衙役差點按都按不住。
袁肅臉上出現不耐煩神色,特别是看到便宜侄子還想繼續撲上來的時候,臉色更難看了。
“還不快把人帶過去!還要我教你該怎麼做嗎?”這個衙役怎麼看着不太聰明的樣子?豫州牧忍不住有些煩躁。
并非衙役反應遲鈍,而是沒想到豫州牧會是這個态度,他也曾聽過對方脾氣耿直,眼裡揉不得沙子,可畢竟不是直屬于對方手下,因此也不知道傳言之中有多少屬實。
如今看來傳言并非空穴來風,最起碼揉不得沙子這一點定是沒錯,連自己侄子都一視同仁。
有了豫州牧的準話,衙役也不再客氣,袁穹也沒了掙脫衙役的機會。
袁穹一世家公子,平時也是流連歡場的纨绔,身體早就虧空了,哪裡會是衙役的對手,隻能任由對方如同薅小雞崽子一樣将他拎到審訊間。
之後豫州牧也沒說問什麼,而是直接拿下牆上挂着的鞭子,狠狠地朝侄子抽過去,牢房之中的鞭子上都帶着倒刺,可以說每一下豫州牧都沒有留情。
眨眼之間袁穹就連哀嚎聲都發不出了,渾身沒一塊好肉,這樣袁肅都不滿意,如果不是衙役怕他把人直接打死,将人攔了下來。
南枝如今見到的還有氣沒氣都不好說,眼前的袁穹雖然滿身是傷,但好歹還吊着一口氣,傷口衙役也找大夫幫忙看過了,保證審計之前人都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都叫什麼事啊!
他一點仇沒報,還要小心注意對方性命,生怕對方罪有應得之前人沒了。
這找誰說理去?偏偏豫州牧出手合情合理又合規,這份大義滅親傳出去還是一樁美談。
除了衙役心中憋屈不能親自動手意外,其他人倒是都沒什麼意見。
不過對方承受的傷比他動手要重的多,豫州牧動手不需要像他這樣的小衙役一樣估計前後。
汝南袁家更不會為了一位前途盡毀的公子,反過來質疑家主的不公。
可以說袁肅動手确實比衙役動手更合适,同時豫州牧也是憑這頓打斬斷他和袁穹之間的叔侄情誼,讓其他人不需要顧及袁家。
可想而知,即使袁穹養好,要面對的将會是什麼。
南枝心中無奈,袁穹該不該打?答案幾乎不用多想,那是當然。
可袁肅這樣直愣動手,他背後的袁家恐怕要鬧,即便他一個家主處理族中弟子天經地義,根本不需要告知袁家一聲,但袁家其他人隻會覺得袁肅在敲山震虎。
恐怕會惹上麻煩。
想想豫州牧的别扭性格,某些時候簡直一根筋,即使他和對方說了,大概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直愣到迂的地步,袁肅也算是另一種固執了,可以說越了解豫州牧,越能理解為什麼原著中他被袁穹推下去之後,袁家絲毫表示都沒有。
或許袁家也巴不得早點換個家主,袁穹的纨绔風格更好讓袁家活在家主的庇護之下。
看着風花雪月,下方埋着的都是藏污納垢。
南枝不想再去想那些世家,看着狼狽不堪的袁穹也覺得沒意思。
“請人看過了嗎?審理前他不能出事。”審理之後這人的死活就再無關系。
不能說他冷酷無情,若他對袁穹網開一面,那對被這人害的丢失性命家破人亡的百姓就太過殘忍了。
“請過大夫了,給他上過藥了,定然會讓他審理當天出現。”衙役回話,即使他心裡不舒坦,也得為對方請大夫。
他也知道比起發洩一時的情緒,将此人所做所為公之于衆,才是真正應該做的。
“審理完之後,你辛苦一點,還是由你負責。”不需要感到遺憾,以後也還有機會。
衙役眼睛一亮,這樣他越發不能讓人就這樣輕松解脫,對請大夫給這人看病也沒那麼抵觸了。
顧清晏低調跟在南枝身後,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知道該怎麼禦下。
雖然南枝本人并沒有拿捏人心的意思,他隻是心軟同情失去親人的衙役,幹脆做了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
這種無意之舉,反倒是比刻意收買人心更加讓人接受。
袁穹如今這幅模樣,他再做什麼也沒什麼意義。
“清晏,走吧,你也别送了,好好把人看住。”南枝沖着伴讀示意,轉頭又攔下想送他的衙役。
眼下也不能問出對方身後是否另有其人,隻能往後放一放,真是便宜他了。
南枝想着也覺得生氣,不過也并不是隻有通過袁穹才能查清楚一些事,他也可以查一查豫州有沒有異動。
正好發生地龍翻身需要重新登記核實戶籍,倒是可以借機查一查。
“枝枝,就這樣走了嗎?”顧清晏看着明顯不高興的南枝,什麼都沒問就這樣走嗎?
剛剛他明明看到躺在地上的袁穹有動靜,此人恐怕在裝暈。
小皇子歎了口氣,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袁穹在裝暈?隻是這人身上并沒那麼好将消息問出來,對方身上有傷,完全可以合理裝暈,他總不能在審理定罪之前直接把人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