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緒方理奈就看到貝爾摩德懶洋洋地躺在她的床上。見她回來,金發女人輕輕擡起眼皮,紅唇微張,吐出了一團白色的煙霧。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有什麼心事嗎?”
距離上次的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所以貝爾摩德出現在這裡是件很正常的事……
不,這根本就不正常吧?為什麼要在别人家裡抽煙啊!
緒方理奈捂住鼻子往後退了一步:“咳,沒什麼。”
貝爾摩德随手摁滅了煙頭:“那就和我一起走吧。”
“去哪裡?”
緒方理奈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從抽屜裡找出煙袋遞給她。
“和新成員見面。”她接過煙袋,把煙丢了進去,“琴他平時還要參與别的任務,暫時保護不了你的安全……雖這麼說,但在聽說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可是直接從澀谷趕到了現場,也算是勉強合格吧?”
所以,那個開槍射殺來津天翼的人是琴酒嗎?
緒方理奈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轉移了話題:“這樣真的好嗎,沒抽完就丢了?”
貝爾摩德調侃似地眨眨眼:“沒辦法,這裡有隻讨厭煙味的小貓咪,我可不能再繼續抽了~”
緒方理奈吐槽道:“明知道别人讨厭煙味,還特意跑過來抽煙,真是惡劣。”
貝爾摩德笑着反問:“難道你不覺得,小貓咪張牙舞爪的樣子也很可愛嗎?”
緒方理奈的臉色一沉,默默收回了想去找醒酒藥的手:“完全不覺得,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酒駕可是很危險的。”
“睡前小飲一杯罷了,沒想到Boss突然聯絡我,說是讓我帶你過去和那個人見面。”
她看起來完全不當回事,甚至還有閑心玩起了床頭櫃上的小擺件。
那是個透明的四葉草滴膠擺件,雖然做工有點粗糙,但卻被保護得很好,表面甚至連道劃痕都沒有。
緒方理奈緊緊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問她:“那個人?”
貝爾摩德很識趣地把擺件放了回去:“就是剛才提到過的那個新成員啊,他以後會負責保護你的人身安全,據說是個擅長用槍的家夥。”
緒方理奈:“請不要給我找那種看起來就很兇的人。”
貝爾摩德:“放心吧,他很溫柔,至少聽起來是這樣。”
緒方理奈:“聽起來?什麼意思?”
有那麼一瞬間,她相信了貝爾摩德的話,但仔細想了想,認為組織裡根本就不可能會存在那樣的人。
不過,應該會比琴酒更好相處一點吧?
回想起那天晚上見到琴酒時的尴尬場面,緒方理奈有些頭疼,暗自祈禱着組織不要再派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過來監視。
貝爾摩德已經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沒有給出正面回應:“嘛,反正到時候你見了面就知道了。”
緒方理奈:“這可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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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要去的據點還是之前的那個酒吧,貝爾摩德輕車熟路地推開門走向吧台,拉開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嗨~我把她帶過來了,琴。”
“嗯。”
酒吧裡的燈光昏暗,緒方理奈遠遠地站在門口,隻能勉強辨認出貝爾摩德身邊坐着兩個黑衣男人。
其中一人是琴酒,他的那頭銀發依舊很耀眼,讓人一眼就能辨認出他的身份。
至于另外一個,緒方理奈沒什麼印象,想必他應該就是貝爾摩德剛才提到過的人。
貝爾摩德沖她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過來:“這位是[蘇格蘭],他今後會負責保護你的人身安全,希望你們能和諧相處。”
黑發男人轉身看向她,那雙灰藍色的貓眼裡映着酒吧的氛圍燈光,無形之中為他增添了幾分妖冶的氣息。
總之,簡直和‘溫柔’兩個字毫不搭邊。
緒方理奈移開了視線,乖巧地回道:“好的,貝爾摩德小姐。”
貝爾摩德深知,如果不這麼說,她恐怕根本就不會去搭理他。
她一向很排斥和組織的人相處,雖然這其中并不包括Boss,但那種疏離的态度是個人都能感受得到。
隻希望他們之後不要鬧得太尴尬。
蘇格蘭主動開口,做起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蘇格蘭,是行動專組的人。”
嗯?這個人……
緒方理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盡量不讓其他人察覺到異常:“我沒有拿到過代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叫我‘緒方’。”
現在,她終于知道貝爾摩德為什麼會說‘至少聽起來是這樣’了。
這個人除了聲音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溫柔的地方嘛!
他們都沒再說話,酒吧裡回蕩着舒緩的音樂聲,五顔六色的燈光圍繞在頭頂,倒是莫名的讓人覺得很安逸。
“琴?”
貝爾摩德突然出聲,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琴酒陰沉着臉站起身,隻露出一雙森綠色的眼睛和她對視了一瞬,随後就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