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格很大方地表示:“看在緒方小姐的面子上,我可以當作沒聽見你剛才說的話。”
松田陣平:“嘁。”
緒方理奈夾在中間,尴尬地低下了頭,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為什麼野格會出現在這裡,是在故意找茬嗎?她究竟是怎麼找到這家店的?
難道是因為手機?
緒方理奈立刻意識到,野格很有可能是在手機上裝了什麼用來追蹤的東西,才會順利找到這個地方。
那……現在是暴露了嗎?
櫻宮樹裡不動聲色地握住了緒方理奈的手,示意讓她先不要緊張,偷偷遞給她一張紙條。
野格的目光轉移到了這個存在感不高的小女孩身上,她有着一頭美麗的金發,水藍色的眼睛半睜半掩,看起來好像随時都會睡着。
這孩子……
“初次見面,我是櫻宮樹裡,請問您是?”
聽到這個姓氏,野格喉頭一顫,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櫻宮?”
她似有所感,擡頭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了一個黑發紫眸的白衣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醫師制服,長發随意地散落在腰間,那雙桃花眼裡滿是揮之不去的落寞。
“抱歉,我們下次再聊吧。”
“等……”
緒方理奈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她已經走到門口,急匆匆地離開了店裡。
白衣男人和野格擦肩而過,雖然她刻意壓低了帽子,但還是因為露出的那半張臉被認了出來。
他腳步一頓,猛地回過頭,望向她離去的背影:“……未櫻?”
“等一下!”
他連忙追了出去,但沒過多久,又失魂落魄地走了回來,勉強對櫻宮樹裡扯出笑容。
櫻宮樹裡:“失敗了呢,小鳥先生。”
失敗?難道他們是故意想把野格引過來嗎?
但他們顯然都不想多說什麼,緒方理奈套不出情報,隻好再次把主意打到了野格身上。
或許,她還有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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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放心,計劃正在順利進行,這個身份目前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但沒有見到目标人物,還需要繼續推進嗎?”
“好的,我會謹遵您的命令,Boss。”
野格一臉沉重地挂斷了電話,盯着手裡的煙出神。
好巧不巧的,現在外面下起了大雪,鵝毛似的雪花一片片地落在她身上,連帶着那一星半點的火光都差點要被熄滅。
極緻的白與黑相互交映着,在雪地裡格外引人注目。
“再這樣下去,可是會感冒的哦。”
聽到聲音,她并未回頭,給自己續了根煙,旁若無人地繼續抽着。
緒方理奈又道:“你和他們認識?”
野格立馬否認:“不認識。”
緒方理奈故意問她:“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我面前揭穿安室先生的身份,是因為命令?”
野格:“不,隻是一時興起罷了,最好離他遠點,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緒方理奈:“那你呢?”
野格:“我也不是。”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最後還是緒方理奈轉移了話題,才不至于讓她們之間的氣氛變得生硬。
“你好像和那群人不一樣呢。”
野格輕嗤道:“如果這麼想,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趁我現在心情還好,先給你個過來人的忠告吧?”
“在你的能力不足以威脅到敵人的時候,連反抗都會變成一種供人觀賞的樂趣。”
緒方理奈試圖反駁,但她完全想不到有什麼能反駁的理由:“我……”
野格慢慢張開手掌:“‘能力’指的可不是用來打人的那種哦,是這裡。”
緒方理奈仍舊有些迷茫,學着她那樣盯着自己的手心看:“手?”
“不,是權利,至高無上的權利。”野格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了一道愉悅的弧度,“隻要你想,我可以把烏丸集團的股份轉讓給你,再加上你本身擁有的股份,就能讓你變成那裡最大的股東。”
烏丸集團的……股東?
緒方理奈忽然想起之前安室透查到的那些情報,來津天野的養父很有可能就是集團内部的人,如果能潛入進去,說不定就能找到殺死她父母的真兇。
但是,現在應該相信野格的話嗎?
察覺到她眼神的變化,野格悠悠地長歎一聲:“但是……那樣還遠遠不夠啊,你無論如何都赢不了他的。”
緒方理奈怔愣了半天,忽然反抓住了野格的手:“你莫非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知道啊,貝爾摩德應該也是知道的吧,我大概能猜到她沒有告訴過你的原因,畢竟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選擇告訴一個沒有應對能力的人,讓她去白白送死。”
緒方理奈小聲嘀咕了句:“這話說得也太絕對了吧。”
“不,這是事實。”野格看向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憐憫,溫柔地撫摸着她頭頂上的貓耳,“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别亂摸!”
為什麼會告訴她這些?
這個問題,就連野格也在問自己,或許是因為想看到那個人落敗的樣子,又或許是因為……
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沉迷于複仇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