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丈太郎的比賽被迫暫停,會場裡發生了命案,本就鬧得人心惶惶,現在兇手已經找到,門口一下子多了很多要離開的人。
回想起兇手臨走前說的話,緒方理奈覺得有些心酸。
會有這種感覺并不是因為同情,而是因為她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想法。雖然并不認為用殺人來解決問題是對的,但面對組織,能解決他們的方法恐怕隻有一種。
到那時,該以什麼樣的立場來面對那個名義上的[爺爺]呢?
這麼想着,她竟忘了要換掉身上的衣服,直到松田陣平叫了聲她的名字。
“理奈,你快去換衣服吧,筆錄我來做就好。”
緒方理奈重重點頭,不動聲色地掩去了眼底的陰霾,揚起笑容道:“嗯,那我等你和伯父一起回家!”
正因為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所以才想把那些埋藏在心裡的話全部都說出口。
還記得他們初見的時候,年幼的松田陣平幫她修複好了機器人,又替她出頭,狠狠修理了那群排擠她的人,自此,他就成了她心目中最特殊的存在。
特别是在她失去了家人之後,他不僅擋住了那些流言蜚語,還和丈太郎伯父一起給了她一個家,對于她來說,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已超越了友情,是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從今往後……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緒方理奈忽然想起松田陣平曾對她說過的話,眉眼間都染上了一層笑意。工作人員見她如此開心,好奇地問了句:“怎麼了嗎?”
她回過神,随便找了個借口:“不,沒什麼的,我隻是覺得自己剛才有幫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工作人員微笑道:“請不要這麼說,應該是我們要感謝您和松田警官才對,如果沒有你們及時破案,在監控已經損壞的情況下,兇手恐怕不會認罪。”
“其實我也沒那麼厲害啦,都是松田警官的功勞,沒想到他竟然能料到兇手還準備了其他的背包,差點就……”說着說着,緒方理奈逐漸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等等,他究竟是怎麼猜到兇手是把包藏在了身上的呢?”
工作人員向她解釋:“啊,那是因為夏城先生來的時候穿的是大衣,隻要把背包裝進真空壓縮袋裡,就能藏在身上帶進來了……這些都是松田警官告訴我們的。”
緒方理奈滿臉崇拜地說:“真不愧是陣平,好厲害啊!”
如果沒有他及時指出這點,恐怕真的會被犯人蒙混過關。
“好了,更衣室就在這裡,旁邊是洗澡的地方,要先去洗個熱水澡哦,要不然會感冒的。”
“嗯!多謝提醒,但是我好像忘記拿衣服了,可以幫我轉告一下松田警官嗎?”
緒方理奈有些窘迫,畢竟車鑰匙還在松田陣平手裡,而她剛才也忘了拿,這實在是……非常的難以啟齒!
為什麼偏偏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該不會是因為最近要忙的事太多所以記憶力下降了吧?
工作人員秒懂,沖她眨眨眼,指了指牆面上的聯系電話:“當然可以,那我就先走了,有事随時聯系,我的電話号碼就是貼在牆上的那個~”
等等,你究竟懂了些什麼啊!
緒方理奈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已經越走越遠,甚至還心情很愉快地哼着歌。
不……現在根本就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每當生活過于平靜,就該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可是,會有什麼事能被稱為‘大事’呢?
她幾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現在還遠在國外的野格,雖然和那個人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總歸也是個為數不多能聊天的人。
懷着這種忐忑不安的思緒,緒方理奈匆匆洗完了澡,穿上浴袍坐在一邊,擰幹了發絲上的水漬,又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到半幹的狀态。
咚——咚——
屋外有人在敲門,緊接着,那人将門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道縫隙,遞過來幾件衣服:“快……穿上吧。”
聽到他磕磕絆絆的聲音,緒方理奈笑出了聲,原本還有些不知所措的心情在此時煙消雲散。
“謝謝你,陣平!”
她換好衣服,見松田陣平還守在門外,輕輕戳了戳他,問:“怎麼了嗎?”
松田陣平偏過頭,把保溫杯塞進了她的手裡:“沒什麼,我向工作人員要了點姜湯,記得喝。”
緒方理奈:“诶?”
她愣愣地看了眼保溫杯,眉頭微微皺起,愁眉苦臉地打開杯蓋,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好難聞的味道……這真的能喝嗎?不會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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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處理好了現場之後,并沒有停留多久,圍觀的觀衆和選手也已經全部離開,隻剩下工作人員和他們幾個協助破案的人還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