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說,宮野明美也沒有強求,繼續幫他們挑選東西。
一番折騰下來,時間已經到了下午,緒方理奈本人倒是沒買什麼,反而給那兩個孩子買的居多。
要問她為什麼給别人買東西……當然是因為出門在外就想用用組織的錢來做慈善。
緒方理奈認為,送禮物是一種維持關系的手段,這個小女孩雖然看似普通,但她的父親是個私家偵探,日後說不定會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比如,那些以警方的身份不方便查找的東西。
不過這都是次要的,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從見到的第一面開始,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您好,這是您點的藍色夏威夷和白色茉莉花,請慢用。”
幾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坐在休息區,宮野明美由于還要工作,并沒有陪同他們過來。毛利蘭有些局促不安地四處張望,對于一個隻見過幾面的陌生人來說,突然送禮物的行為實在是很反常。
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問問原因:“那個……”
“嗯,這個藍色夏威夷真的很好喝呢!”緒方理奈抿了一口飲料,微笑着看向她,“怎麼了嗎?”
望着那雙溫柔到似乎能蠱惑人心的眼眸,毛利蘭又洩了氣:“不……沒什麼的。”
工藤新一看出了她的糾結,直接點明:“她是想問你為什麼那麼好心。”
毛利蘭連忙解釋:“沒……也不是這樣的吧……隻是有點好奇。”
“為什麼呢~”緒方理奈故意拖了個大長音,手裡拿着甜品勺,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大概是因為,我今天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吧,所以希望看到你多笑一笑,這樣我的心情就會變好啦!”
其實,并不是這樣的。
緒方理奈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僅僅隻是因為這孩子笑起來的時候,很像[那個人]而已。
如果那個人還活着的話,應該也和明美差不多大,組織的存在,徹底湮滅了她的未來。
那段埋藏在潛意識裡的記憶被徹底喚醒,不知怎的,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張極其陌生的面孔。
[如果我們都能活下去的話,可以和我做朋友嗎?]
毛利蘭重重點頭,朝她笑道:“嗯,我會的!”
緒方理奈下意識地伸出了手,但在逐漸看清楚她的模樣後,又讪笑着收了回去:“我現在好像有點困,想先睡一會,等你們走的時候叫醒我就好。”
毛利蘭:“放心吧,我們會在這裡守着的。”
那個人……是誰來着?
可能是因為最近經曆過太多事,緒方理奈喝完飲料,竟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這種睡意越來越強烈,在周圍亂糟糟的喧鬧聲中,她竟沉沉地睡了過去,意識模糊的狀态下,忽然想起了一個被遺忘已久的過往。
其實,她剛來到組織的時候,并不知道組織的全貌,以至于從那之後所經曆的一切,也隻當作是一場随時可以結束的測試。
“喂,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啊?莫非是新來的?”
聽到聲音,緒方理奈回過頭,發現自己身後正站着一個黑色長發的女孩。
她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很平靜地回答:“嗯,是叔叔把我帶過來的。”
女孩身上和臉上都髒兮兮的,卻絲毫沒覺得窘迫,反而還在憤憤不平地替她惋惜:“叔叔?那群人是惡魔啦,惡魔你懂嗎?整天折磨我們,讓我們自相殘殺,還不給我們飯吃,你就是被他騙過來的!”
不,她不懂,因為那時候的她還沒見到組織的真面目,也沒有親身經曆過那些事。
而當時帶她過來的‘海爾加叔叔’,其實也隻是想觀望這場殘忍的鬧劇,順便帶上了她而已。
後來,經過短暫的相處,緒方理奈知道了那個女孩的名字——奈奈。
她沒有姓,因為她來到組織的時候還是個不記事的小孩,而‘奈奈’這個名字,大概是其他人在喊代号的時候,被她誤認成是給自己取的名字罷了。
真是個傻孩子。
當然,緒方理奈并沒有主動點明,如果叫一次名字就能讓那個女孩露出笑容的話,她很樂意這麼做。
“理……奈……”奈奈蹲在旁邊的沙土地裡,用樹枝在沙子上面勾勾畫畫,“原來是這麼寫的啊!”
緒方理奈:“嗯。”
奈奈:“真巧,我們兩個的名字裡都有這個字呢。”
她點點頭,表示贊同:“對。”
奈奈突然邁開腳步跑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她:“不要那麼冷淡嘛~如果我們都能活下去的話,可以和我做朋友嗎?”
但僅僅過了一天,那個鮮活的女孩就再也沒睜開眼睛,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屍體。
這次的經曆徹底改變了緒方理奈的想法,雖然早已忘卻,就連女孩究竟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不過她永遠不會忘記心中燃起的那道想要和組織對抗的信念。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再看一次你的笑容啊……奈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