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開船的船長的技術相當不錯,以至于我甯願撐着傘坐在甲闆感受烈日隔着傘蓋擁抱我到來的熱度,也不願意再回到船艙裡。
跟前幾次完全不一樣的天氣和環境,不在甲闆上完就該可惜了。
而金則是十分體貼地坐在我身邊,然後繼續用着他的魚竿釣魚。
截止目前為止,金已經釣上來了三條大魚。
我伸着手在魚桶攪和着裡面的水,連帶那幾條魚也跟着一起翻滾着,活像是被人丢進了洗衣機裡。
那三條魚睜着透露出絕望的眼睛毫無掙紮地任由我擺布。
慶幸我對于魚的厭惡在我停留在尼特羅市一年後全部消失了。
對動物充滿愛的金終于看不下去了,他騰出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腕。
“神玖,你要是再玩的話,我們今天可能就沒有飯吃了。”
我的手頓了一下,但是又控制不住地又往水裡伸了伸:“不然再拿一個新的桶?”
潛台詞:你重新釣一些,這些給我當玩具就好了。
金終于舍得把他的視線從海面上的魚漂移開。
他轉頭看向我,反問我:“要這樣幹嗎?”
原本還覺得沒有什麼的,但是被他這麼一反問,良心突然痛起來了。
浪費食物真是可恥!
腦子裡不自然閃過這句話之後,我就隻能笑一下,把自己的手縮回來,然後再定睛一看:“啊!它們都翻白眼死掉了!”
金立刻唰地看向桶,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為自己解釋道:“我發誓!我剛剛縮手的時候,它們還沒有死呢!”
金一邊點點頭,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幾天翻着白眼飄在水面上的魚:“我知道,所以我覺得很奇怪。”
就在這時候,一個蓋子蓋在了桶上,擋住了我們的視線。
順着摁在蓋在上面的手臂往上看,是新來的人裡面是為數不多,或者應該隻有一個和我們年齡相仿的笃恩。
我疑惑地看着他撩了一下自己的爆炸頭。
向上仰頭和閉上眼睛的雙重疊加的動作讓我恍然發現他是在耍帥。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幾下:“……你在幹什麼?”
和我平淡的語氣相比,金則激動很多。
不過不是他的理智還在,他就要直接拿自己的魚竿抽過去了:“喂!你這家夥居然當着她男朋友的面對着他耍帥?!”
笃恩立刻反應過來,矜持地手握拳地輕咳了一聲:“抱歉抱歉。”
我問:“所以你要蓋上蓋子幹什麼?如果沒有氧氣了的話,這些魚就會死掉的……哦,忘了,已經死掉了。”
我歎了一口氣,開始在内心忏悔:早知道就不玩了。
笃恩豎起的食指在我們的面前搖了搖:“這些魚還活着呢!”
他開始為我們介紹道:“這種魚的學名叫跳跳魚,因為有高超的跳躍能力。”
我聽着他的話,在他故作神秘地停下話語之後,追問:“然後呢?”
“咳咳,”笃恩此刻就像是一個電台播音主持人一樣,說話還要先試麥:“這種魚有非常強的求生意識。”
我想到那幾條已經翻身的魚,抿着唇有些不可思議:“額,說實話沒有看出來。”
被我攪幾圈就翻肚皮的家夥有什麼求生欲啊。
一直躲在一邊跟自己女朋友發信息的伊卡茲在此刻終于舍得放下他的手機,湊過來問道:“什麼沒看出來?”
一看就知道他剛剛壓根就沒有聽我們說話。
我給他解釋:“金剛剛釣起來三條魚,然後被我攪了幾下水就死掉了。”
伊卡茲立刻就露出了一個譴責的眼神:“你居然玩食物?”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我打斷:“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笃恩說那些魚還沒有死。”
伊卡茲立刻就來了興緻,盤着腿的他雙手撐地,直接他整個人從甲闆上支棱起來,讓自己轉了個身,面向笃恩:“怎麼說?”
多人的注目讓笃恩得到為人師的滿足,他自顧自地點着頭,然後開口說道:“跳跳魚,會在覺得自己有生命的危險的時候裝死,然後趁人不至于的時候,一個跳躍就會從裡跳出去。”
笃恩剛說完,被他摁着的蓋子突然從發出幾聲被撞擊的悲鳴聲。
笃恩嘚瑟地朝我們幾個人挑了挑眉:“看,就是這樣。”
“可惡啊!”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在撒佛牙海域遇到的狡窟魚,一樣是裝死的好手:“這麼這些魚的天生技能全都是裝死嗎?!”
“今晚就把它們炸着吃!”我十分中二的振臂喊道。
“炸魚一條,清蒸一條,最後一條紅燒。”我們的主廚——青鳥在聽完我的話之後,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伊卡茲立刻說:“這個可以!我喜歡清蒸。”
飄在海面上的魚漂突然被連着拽了幾下,金馬上就站起來,憑借他久經魚場的經驗,他判斷道:“這一定是一條大的!我們直接吃烤全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