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慕與潇剛關注她,在她新視頻底下寫了300字的評論。
那還是因為平台上的評論區最多隻能發300字,所以慕與潇删減精簡後,發了出去。
當晚就被柳墨“翻牌子”,回了她一句話,“謝謝喜歡,後面如果辦活動,邀請你來。”
其他粉絲紛紛評論羨慕。
慕與潇的這條評論因此排在該視頻評論區第二的位置。
但是柳墨肯定忘記了當年的随手評論,工作室也确實辦過邀請書法愛好者參觀和互相學習的活動,不過都是要報名,慕與潇當然不會報。
因此,兩年後,第一次踏進柳墨的院子時,慕與潇快速想到一個詞,“不請自來”。
柳墨的書法以外行人的角度看也還是賞心悅目,生命力強。
為了配合拍攝,她每一筆畫都寫得很慢。
慕與潇看着她運筆的手,想起這隻手夾煙的樣子。比現在頹廢和落寞。
寫字的視頻補拍大體順利,但那段文案因為有點拗口和深奧,半白半文。
柳墨不僅需要對着鏡頭輕松地背出來,且要有感染力,于是花了一點時間。
好在,隻用了兩個小時,這項工作圓滿結束。
柳墨收拾着桌面,“我們打算做線上的付費視頻課了,從篆書開始入門,你們想學嗎?”
“找我報名,有優惠價哦。”
柳墨因為剛解決完工作,心情很不錯,說法語氣都更輕快。
韋安如不愛寫字,極為自然地推給慕與潇,“你想學嗎?”
慕與潇接受到兩束目光,隻好說:“看情況吧,工作忙,我空閑時間很少。”
“工作結束後一般幹什麼?”
柳墨問她。
韋安如搶答,“看電影、看小說。”
“哦,比較常規。”柳墨表示了解。
“一部電影可以看幾十遍。”
韋安如忍不住吐槽。
柳墨笑了,看着慕與潇。
“哪部電影?”
慕與潇知道她在笑什麼,笑自己沒變。
久别重逢以後發現故人性格沒變,是一件有安全感的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慕與潇也覺得很有安全感,因為柳墨的調調跟過去很像。
即便還是那麼不真誠,喜歡戲弄人,喜歡撩撥人的情緒,但她早就習慣了。
“一部動畫電影,就不推薦了。有的人不喜歡,隻是我個人口味。”
柳墨不似她一樣注重隐私,大方地說出自己愛看的電影,并約她們:“過兩天晚上我們一起去看場電影吧。”
韋安如都不敢答應了,因為她們這趟來的正事一直沒做,哪還好意思再約看電影。
誠如慕與潇所說,柳墨跟她們熟悉後無話不談,但就是不提這趟的主角。
但是慕與潇沒忘記,主動發問:“柳老師從沒上小學就開始練書法了,最早師承的誰?是您母親嗎?”
慕與潇知道,但她要問。
柳墨在沉默須臾後,配合地開了口:“嗯,跟我母親學的,她每天都要寫字,我也喜歡跟着。就是在這間書房,她拿着我的手,教我握筆和運筆。”
慕與潇在備忘錄簡單記下,問她:“她的字迹還有留存嗎?”
“有,在最左邊的櫃子裡,都是她曾經的作品。”
韋安如聞言去取。
在慕與潇還沒有提的情況下多問了嘴:“她去世得那麼早,是得病了嗎?”
沉默後,柳墨說:“她在我十歲那年主動離開我,因為抑郁。”
于是進度到此終止。
柳墨關上了書房的門,回房間休息去了。
韋安如跟慕與潇說抱歉,慕與潇雖然無奈,也沒有苛責她。
“不怪你,這本來也是我們需要了解的事,隻是柳墨還需要時間。剛好,已經快十二點了,我們先吃午飯。”
慕與潇早就知道,柳墨的媽媽因抑郁離世。
知道的方式也特别殘忍,從愛嚼舌根的親戚們那裡得知。
說起的那些人表面歎唏噓,好像多慈悲一樣,其實隻是把這種不多見的悲劇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迫不及待地傳播,“哎,你知道鐘俪那繼女的親媽是怎麼走的嗎?”
惡心透頂。
慕與潇跟那時候一樣,很想去抱抱柳墨,緊緊地抱她。
于是點完餐後,她說:“安如,我先過去看看柳老師,我怕她情緒不對勁,我們後面的推進更難。”
韋安如知道這種事可大可小,于是沒有開玩笑,“好,你去跟她聊會,我怕她傷心。”
這次敲門,柳墨也是過了一會才來開,問她什麼事。
“方便進去說嗎?”
柳墨讓了道。
她看上去沒有太多情緒,隻是不在笑了,表情很淡,“不好意思,我平複一會再說吧。”
“我不是來催你的。”
慕與潇輕聲說:“你需要擁抱嗎,我們抱抱。”
柳墨沒動,沒有回答,“是你想抱我。”
慕與潇立即點頭,“對,隻是我想抱你了,是我需要。”
她走上前,溫柔地伸臂抱緊柳墨。
“我點了午餐,你餓了吧,都是你愛吃的菜,你的口味好像沒有變化。”
柳墨說:“你别說話。”
“我現在隻需要你的身體。”
“……喔。”
慕與潇都沒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