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逸就算不是我的孩子,也是我們徐家精心培養長大,他留在徐家不會搶你的位置。我相信你也是懂事的孩子,不會容不下小逸,對吧?”
好吵!
沈星星的大腦如數根鐵針一點點紮入般疼。
不對,自己明明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還能感覺到疼?
是夢嗎?
可為什麼,夢裡不但能感覺到疼,還聽到那道令人惡心的聲音?
甚至聽到這個聲音,後腰隐隐發疼,像是薄如蟬翼的手術刀,切開皮肉,取走屬于他身體内的東西……
“老闆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緊接着,有人從背後狠狠推了他一把,身體慣性向前倒去,雙腿跪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怎麼跟小少爺說話的!”
沈星星猛地擡頭看向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人,以及膝蓋傳來尖銳的疼痛,告訴自己,這一切不是夢!
他活了,還回到了認親當天!
而自己往後的凄慘的經曆,也從認親這天開始。
當年許母在苴蘭市中心醫院生産,不想醫院發生了一場嚴重的醫鬧。混亂中,兩個孩子被調換。原本毫無血緣關系的徐以逸被徐家當作小少爺嬌寵着長大,而真正的少爺沈星星被沈家夫婦帶走,途中出了一場車禍,夫妻二人搶救無效去世。
因沈父是孤兒沒有親人,沈星星一直跟着姥爺在七星鎮生活。
十八歲那年,成績優異的自己竟然連苴蘭市最低的大學錄取分數線都沒達到,偏偏年邁的姥爺也在這一年去世。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沈星星也想跟着姥爺一走了之,可想起姥爺臨終前讓他好好活着,最後放棄自殺的想法。
離開七星鎮,一直留在外地,渾渾噩噩地活着。
直到有天,一個自稱豪門總裁的中年人找上門,說自己是他的兒子。在他溫柔的話術中,知道自己也是一個被期待降生的孩子。而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多年,極度渴望親情,最後同意回了徐家。
在徐家待了幾個月,他被無微不至的關心,就連身為假少爺的徐以逸也對自己笑臉相迎。
當時,一直沉浸在親情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親情下藏着緻命的危險。
徐家一共有兩位少爺,一位是被抱錯的小少爺徐以逸,一位則是徐家長子徐以恒。原本有望繼承徐氏的人,結果被診斷出腎出了問題,需要移植配型的腎源進行手術移植,這對徐家父母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恰好這時得知小兒子不是徐家的孩子,而真正的孩子現如今正流落在外,生活艱難。
當然,這是徐父徐母哄他的話。
實際上,他們早就知道有自己的存在。隻是聽說自己連大學都沒考上,如今隻是個無業遊民,并沒有任何優異突出的地方,一直猶豫沒有第一時間把自己接回去。
直到,他們在配型中發現自己與他們大兒子的腎源配型,這才動了接自己回徐家的心思。
回到徐家半年,他們利用自己對親情的渴望,各種糖衣炮彈,輪番上陣,直到自己徹底陷入親情的“溫柔鄉”,再加上潛移默化的洗腦,主動捐獻腎源給徐以恒。
可摘的第一顆腎源不行,徐父和徐母合計幹脆把自己最後一顆腎源摘了,死在了手術台上。
死後,他并沒有第一時間魂歸地府,而是以阿飄的形态,在徐家飄了幾天,知道了一個讓自己崩潰的真相。
原來最開始和徐以恒腎源匹配成功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徐以逸。
可他們舍不得精心培養,各個方面優秀的徐以逸,最後選了沒有任何價值的自己。
看着他們一家人溫馨和睦,又說有笑的樣子,仿佛從一開始自己的出現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