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金色鐵鍊戳了戳地上的人，裴忌飄在空中提醒道：“時間到了，該供奉了。”

地上的人沒有絲毫動靜，雙眼盯着天花闆，不言不語。

“我該怎麼做。”

“嗯？”

裴忌那雙微帶涼薄與煞氣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紅色的衣服在金色鐵鍊交彙下更加妖異。

飄到沈星星的身邊，與他的眼睛對視。

說實話，眼前這個小孩的眼睛很特别，明明像小鹿單純無辜，卻讓人生出種破壞的惡念。比如現在，濕漉漉似小鹿的眼睛被惡鬼眼替代，獵物成了兇獸。比起單純無害的小鹿，培養一隻吃人的兇獸，估計更有意思。

裴忌心中惡念翻湧，語氣帶着一絲蠱惑：“想報仇？”

“想！”

裴忌又潑冷水：“可對方會玄學禁術，比一般術師能力強到不知多少倍，而你隻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拿什麼跟人家鬥？”

“我該怎麼做，您能教我嗎？”

沈星星将稱呼換了“您”，說明他的态度開始慢慢轉變。

“那就站起來。”

沈星星連忙爬起來，可動作太快，反而再次倒了下去，被一根鐵鍊圈住腰腹，重新站直。

裴忌重新坐回鐵鍊自動構造的座椅上，揮袖間，飛出數本書籍，落到沈星星的面前。

沈星星剛想去接，書籍一本本落在地上，眨眼功夫堆得比他人還高。

饒是酷愛讀書的沈星星，看到這麼多書，也忍不住抽抽嘴角：“這麼多？”

“多？想學術法，你後面走的路還有很長一段，這些書籍隻是九牛一毛。看在你是本尊唯一的契約人，為了防止出去丢本尊的臉，先把相面方面的知識給你。”裴忌朝沈星星勾勾手指，又道：“你過來。”

沈星星沒有剛才那麼戒備，畢竟裴忌是自己能否為親人報仇的關鍵。

裴忌袖長的手朝他伸來，借助鐵鍊散發的金光，他看到那手的虎口居中處竟然有兩顆紅痣，襯得那隻手更加白皙如玉。

沈星星腦中在裴忌手落到自己眉心，難得走神地想着，這隻手要是放在網上，指不定引得無數人舔屏。

下一秒，沈星星不再想旁的事情，因為他正驚訝出現在自己大腦中玄而玄之的文字。跟自己看到的修仙小說非常像，隻不過書中主角在秘境找到玉簡，是自動輸入，而自己得靠人工服務，但也足夠颠覆三觀。

裴忌收手， “相面的知識你能學會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地上那些書籍也一樣。”

沈星星點頭，深吸一口氣，朝裴忌的方向跪下，剛才準備磕頭，被鐵鍊攔住。

“做什麼？”

沈星星不明所以：“磕頭拜師啊？”

裴忌一揮手，沈星星被迫站了起來。

“本尊從不收徒。”

“可……”

裴忌睨了沈星星一眼，換了一隻手撐着頭，“本尊說過你能學會多少算多少。”

“是，大人。”

裴忌頓了頓，“本尊也不喜歡這個稱呼，下次記得換。”

“不叫大人叫什麼？”沈星星暗自腹議，一擡頭，面前哪還有裴忌的身影。

這時，右手傳來一股冰涼，低頭一看，是寫着裴忌的牌位還在自己的手裡。

來不及收拾屋子的狼藉，先把牌位放到神龛内。

在之後，匆匆忙忙去外面買香蠟。

街頭那家做白事的鋪子還開着，不用沈星星再跑半個鎮去買東西。

“陳叔，賣我幾把香。”

鋪子的老闆是姥爺的熟人，自己以前經常在他家吃飯，一來二回，自然就熟了。

“星星，你回來了！”陳叔剛從屋内往外擺東西，看到門口站着的沈星星，又驚又喜，熱情地拉着沈星星進店，“快進來坐坐。”

沈星星搖頭拒絕，重複剛才的話：“陳叔，你能給我幾把香嗎？”

“我給你拿！”

陳叔看着胖，身體卻很靈活，快速跑到店内拿了幾把香塞給沈星星。

“陳叔，多少錢？”

“要什麼錢，拿着！”陳叔十分豪爽說着，看了眼沈星星，又擔憂問道：“這麼多年不見，怎麼感覺更瘦了。回頭讓你嬸子做些好吃的，使勁補補。”

沈星星沒應聲，把錢放在櫃子上，轉身跑了。

“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