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沒吃飯了，墊墊肚子。”

沈星星沒有拒絕，拿了一塊。

陳福趁着紅綠燈瞄了一眼副駕駛上的沈星星，可能是骨架小，以及沒有好好吃飯的原因。他的臉很小還瘦，吃東西也跟小貓崽子似的。明明自己一口一個的小蛋糕，他要吃三、四口。

唉，星星什麼時候才能長肉，太瘦了！

“對了，星星，明天我跟着你去黃武官那裡。”

沈星星搖頭表示不用。

陳福轉了轉眼珠，又道：“正好你的直播解封了，我就當一台可以移動的直播機器，不會打擾你做法事，順便幫你管理評論區。”

沈星星本來也想找管理員，聽陳福一說，有點心動，就答應了。

回到鎮上，陳媽媽并沒有睡，特意看着沈星星喝了自己的煲湯，這才心滿意足地去休息。

與陳福道别，沈星星回了香火店。

覺得身上黏膩，将陳福硬塞給自己的小蛋糕，放桌子，去浴室洗澡。

穿着舒适的睡衣出來，拿着一條吸水的毛巾擦頭發。

突然，他的目光掃到塑料袋，動作微頓。

随即，繼續擦頭發，直到幹了，才躺在床上。

午夜。

沈星星感覺樓下傳來了吵鬧聲，當即睜開眼睛，下樓。

看到幾具紙人身下壓着一道人影，愣了兩秒。

岩玉上前解釋， “大人，這隻男鬼在門口鬼鬼祟祟，我們便把他抓進來審問，他說是大人讓他來的。我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剛想上去問您。”

“認識。”沈星星示意鬼怪們松開，“張安樂，你報完仇了？”

“是的，大人。”

男鬼張安樂擡頭，這次不再是惡鬼相，而是他原本的面貌。

一個看起來挺陽光的小夥，可惜命不好。

趙碩被抓進武局後，感覺他自己脖子上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半夢半醒間，總感覺有個黑影一直站在他面前。

不知為何，心裡想起了沈星星的話，隻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直到這天晚上，他實在喘不過氣來，猛地睜眼，看到滿臉猙獰的張安樂，正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饒、饒命！”

“饒命？你有什麼資格求我饒命。因為你，家裡年邁的父母無人照顧，我的一生都被你毀了！”

“對、對不起。”

趙碩吓得肝膽俱裂，逐漸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還活着，不由淚流滿面。再想到在夢中想殺自己的張安甯，心生怨毒。

“哈哈哈，你已經死了，照樣不能拿我如何。那筆錢，合該分一半給我，不對，應該都是我的。如果不是你在前面買了那張票，中獎的人就是我！所以你該死，怨不得我。”

“是嗎？”

一道幽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趙碩機械般扭頭，看到張安樂被自己砸破的腦袋，此時汩汩冒血，全噴他臉上，蛆蟲在他臉上蠕動，也将發癫的趙碩拉回現實。

“你，你……不對，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

劇烈的疼痛襲遍全身。

趙碩疼得冷汗大顆大顆滾動，眼中充滿恐懼，意識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這次，無論趙碩再怎麼求饒，無人應話，房間裡隻有他的慘叫回蕩。

天亮，武官們看到趙碩面向牆壁跪着。

血液混合腦花濺在牆壁上，還有那雙因恐懼而無法閉合的眼睛。

這次，楊溪連看都沒來得看趙碩一眼，就被武局叫開，親自封鎖現場。

“局長，為什麼封鎖現場，不讓法醫看看？”

“這個案件，不用我們管了，你忙其他事情去吧。”

楊溪不明所以，想到白天審問到一半就被放了的沈星星，又聯想到趙碩的死，總覺得這個案件太詭異了。

局長見他要鑽牛角尖，語重心長道：“小楊啊，做咱們這行，偶爾也會碰見一些難以用科學解釋的事情。這些事情，不是我們普通人能解決的，交給專業的人吧。”

——

“大人，我殺了人，前來請罪。”張安樂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已。

“請罪？你既然這麼怕我，為什麼不逃？”

張安樂苦澀道：“就算我逃，以您的手段，也會抓到我。到時候，不免會受一頓皮肉苦，還不如幹脆來找您，求一個痛快的死法。反正我已經見過父母，他們以後跟着妹妹過，不用擔心無人照顧，我也沒有遺憾了。”

沈星星沉默半晌沒說話。

張安樂更加不安，身體止不住打顫，破口的腦袋，汩汩冒黑氣。

“我不是陰神府君，沒資格決定你的命運。等過些天，我會送你下去。你和趙碩的恩怨，自然由府君審判。”

張安樂跪在地上，磕頭表示感謝，鑽進一個無鬼怪居住的紙人内。

沈星星無心再睡，眼看天快亮了，幹脆找塊帕子，仔細擦拭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