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顔玉瞬間臉色煞白,但她沒有說話,祁天錦的心态非常穩定,涼涼道,“是啊,誰害她她找誰,反正找不到我頭上。”
樓顔玉聽聞心情緩和了一些,是啊,反正找不到她們頭上,祁天錦早就沒敲牆了,要害也是鄭君害死的。
就算真的找上門,敲牆的也是祁天錦……
她望了眼鄭君的臉色,對方有一瞬間止住了哭泣怒視祁天錦,又很快反應過來繼續低頭抹淚。
“祁小姐,你是法醫,能确定她是溺死的嗎?”霸道總裁問道,他和草包哥一左一右檢查着屍體。
“八九不離十吧,我也是個新生而已。”祁天錦沒把話咬死。
醫生難學衆人皆知,就算判斷失誤也沒人會對她這個“預備役醫生”有意見。
“先把她的屍體搬走吧,看來是沒什麼線索了。”霸道總裁歎氣,望向易思明,語氣憐憫,“希望你的靈魂能得到解脫。”
他們把易思明的屍體搬到排練室角落,水漬在屍體被擡起的瞬間消失不見,接着他們按照紙條上的任務拿起劇本開始排練。
說是排練,他們一個兩個都是别說演戲劇,看過哈姆雷特的都沒幾個,弱雞男甚至好幾次叫成哈利波特。
今天的重頭戲是奧菲利亞自溺的一幕,她在自殺前已近瘋癫,隻能吟唱着絕望的歌謠。
莎士比亞這麼描寫她的死亡,“她爬上一根橫垂的樹枝,想要把她的花冠挂在上面;就在這時候,一根心懷惡意的樹枝折斷了,她就連人帶花一起落下嗚咽的溪水裡。她的衣服四散展開,使她暫時像人魚一樣漂浮水上;她嘴裡還斷斷續續唱着古老的謠曲,好像一點不感覺到她處境的險惡,又好像她本來就是生長在水中一般。可是不多一會兒,她的衣服給水浸得重起來了,這可憐的人歌兒還沒有唱完,就已經沉到泥裡去了。”
祁天錦躺上膠帶定位的地闆,躺在易思明曾經躺過的位置時,她好像真的盛裝摔進了充滿鮮花的綠水裡。
身邊處處是花香,上面的蜜蜂在嗡嗡作響,一朵朵一隻隻像黑夜的星星,合在一起就像夏季的暴雨,綠幽幽的精緻的湖水是悲傷,淹沒了将她浸在冷水中的一部分身體。
濃稠的橙黃色陽光是絕望,灼熱地澆在她浮出水面的上半身。
她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當她快要失去呼吸的那一刻,身上的所有感覺陡然消失,這一幕已經結束,下一幕是雷歐提斯提出與哈姆雷特決鬥。
祁天錦從地上爬起,她有些恍惚地走到邊緣,望向正在排練的其他人,眨眼的瞬間四周的景象像閃回似的有一瞬間的變化。
速度太快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剛才出現了什麼。
她看見霸道總裁正在和飾演雷歐提斯的草包哥排練打戲時動作突然一頓,心下了然,看來遊戲真的開始了。
根據時間表,他們今天的使用時間到下午六點,那時候已經快要天黑,他們回去的時候得快一點。
沒有人提出要提前離開,因為誰都不知道不按照NPC給的時間表做事會發生什麼。
下午四點左右,老師推門進來檢查他們的彩排情況,他們大部分人都沒看過哈姆雷特,隻能根據台詞盡量念得有感情些,甚至算得上是浮誇。
老師看完後果然沉默了,沉默許久後她從包裡拿出一台攝像機,放在霸道總裁手上,“這個相機先借給你們,正式表演完再還給我,你看起來最穩重就交給你保管了,千萬不能放在排練室裡啊,都給我随身帶着,這相機很貴的。”
霸道總裁沒有推開,但也能看出他不想接下。
老師點評了他們各自的演技後就離開了,祁天錦盯着她的背影,心裡想起主神說過他們可以救助NPC成為善良的人,或者以别人為跳闆。
救助NPC是什麼意思?比如這個老師,她是現實中存在的人嗎?如果是的話,他們一行人是穿越嗎?
如果這裡是主神捏造的世界,真的會有人去救救被設定好的NPC嗎?
樓顔玉已經湊過去和他們一起研究攝像機,黑色的,很大一個,霸道總裁撥弄半天才搞清楚用法。
他們檢查過後發現相機裡什麼影片照片都沒有,非常幹淨。
草包哥從角落找來支架,霸道總裁正要拍他時他靈巧閃過,嚷嚷道,“别亂拍!”
電影或者電視劇裡不止一次出現過被拍到即死的劇情,甚至有的鬼是按着拍照順序殺人。
草包哥忌諱很正常。
“現在排練時間已經到了,既然老師明确說過這個彩排時才能用,那就明天再說吧。”霸道總裁放下相機,“我們抽簽輪流保管,不管這個相機是保命的還是……”
他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按照抽簽順序,今晚是霸道總裁,明天祁天錦,後天真菌姐。
她依舊閃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樓顔玉把頭發挽到耳後,該她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