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錦抽空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衣服,樸素的看起來面料很硬的灰色褲子,上面是花襯衫,像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少女打扮,她媽媽的年輕時的照片出現過同款衣服。
羅豔娜實在不敢面對那具屍體,便躲在祁天錦身後洗沾了血的布,空氣靜得吓人,她腦子裡出現了很多恐怖片畫面,光是腦補都快把自己吓死了。
于是羅豔娜嘗試和她們攀談,起碼轉移一下注意力,“王大娘,她是什麼時候來村子的?”
“沒多久,半年吧,唉,剛懷上孩子就……”王大娘歎氣。
“昨天那個更可惜,孩子都成形了,村長說我們早點趕到說不定還能救。”另一個大娘也歎氣。
“她來了多久?”祁天錦問道。
“也沒多久,八個月。”
祁天錦在心裡推算時間,八個月,那麼這裡的具體時間在2012-2013左右,這個年代手機應該以及普及了。
“王大娘,村子裡誰有手機啊?我想給家裡報個平安。”祁天錦突然說道,“我家那邊雖然養不起我了,但也得讓他們知道我還活着。”
王大娘一愣,“什麼是手機?你想吃雞了?那得等過年,青天白日的誰家有錢宰雞?”
這下輪到祁天錦愣住,心想這破地方得窮成什麼樣,4G都出了還不認識手機。
“你想要聯系家裡人得寫信呢。”另一個大娘笑道,“下個月村長去供銷社的時候讓他幫你捎去吧,不過錢得你自己出,希望你能嫁個好婆家。”
“什麼是供銷社?”羅豔娜問道,有點耳熟,但她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上世紀的超市。”祁天錦解釋道,接着問李大娘,“這裡還有供銷社?”
她爸都沒怎麼見過供銷社,祁天錦隻聽爺爺奶奶聊天經常提起年輕時去供銷社買東西要用這個票那個票。
作為2012年的村子,這裡是不是太複古了些。
王大娘憐惜地看着她們,“你們那真的那麼窮啊,連供銷社都沒有。”
小紅這時把衣服拿出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她的臉色非常不自然,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吓。
祁天錦的警惕心立馬被點燃,她經曆過多場遊戲,事出反常必有妖,說不定是那東西假扮的。
小紅對上祁天錦的視線,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有話出去再說。
和兩位大娘告别後,小紅作為人販子要把她們兩個帶回那棟關押用的房子。
回去的路上祁天錦明顯感覺到村子裡的視線變了。
前兩天大家的眼神是打量、探尋、友好,今天明顯多了一些狂熱和冷漠,看得她非常不自在。
祁天錦猜測可能與昨天黃建豪拒絕村長的賒賬要求有關。
一直走回那棟破落的房子,陽光照進室内帶來一絲溫暖,鄭康和黃建豪不知道去哪了,屋子裡隻有她們三人。
小紅拿出一張證件,“祁姐,我在她口袋裡找到的。”
是一張工作證,紅皮包着,打開後左邊那面頂上三個大字‘工作證’,往下是‘編号102
姓名:盧芬芬性别:女
籍貫:無夕
服務單位:大江々制衣廠
職别:女工
地址:新鄉橋裕康16号
發證日期:1989年2月十六日’
右邊是盧芬芬的黑白照片和注意事項和公司鋼印。
“1989年?這裡不是2012年嗎?”祁天錦有些混亂。
“這會不會是她媽媽的工作證?”羅豔娜問道,剛才回來的路上祁天錦已經和她說了昨天找到的紙條。
“被拐又不是旅遊,哪有人帶着媽媽的工作證出門,而且這張臉……”祁天錦的臉盲不适宜的發作,“是她的臉吧?”
“是。”小紅語氣笃定,“這個人就是她。”
“王大娘說她被拐來五個月,”祁天錦看着照片陷入沉思,“她看起來和照片一樣年輕,發證日期是1989年,也就是說這裡是1989年?那昨天2012年的紙條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是什麼字?”羅豔娜指着工作證上面的‘々’字。
“簡化字符,用來表示疊字。”祁天錦解釋道。
“念什麼?”
“看前面那個字念什麼,這間公司叫大江江制衣廠,這是老一輩才有的寫字習慣,我媽高考那年已經不允許這麼用了。”祁天錦說完一陣自豪,因為她知道羅豔娜在這點上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