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錦便跟随他前往隔壁,同樣是人魚油畫,不過梁元文房間的這個人魚隻有背影,金發銀尾,背景和祁天錦房裡那副一模一樣,隻不過不是同一隻人魚。
這一層隻有八個房間,其餘房間的人聽見聲音後才陸陸續續出來,宋婷婷馬上小跑到祁天錦身邊,像個小尾巴似的。
一方面她害怕面對陌生人,跟在朋友旁邊會很安心,另一方面出發前樓顔玉千叮咛萬囑咐讓她看好祁天錦别和陌生人吵架。
祁天錦點點頭,挽住她的手,除了樓顔玉,另外兩人都沒有良好的演技裝陌生人,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承認她們兩個就是一夥的。
除了梁元文外,剩下幾人分别是看起來六七十的大爺;三十多的人/’妻味很重的美女姐姐;四五十的皮膚黝黑的大叔;四五十穿燕尾服的秃頂燒傷中年男;有點眼熟的很漂亮的金發妹。
比較令祁天錦在意的是三十多的美女,她穿着米色毛衣和棕色長裙,頭發變成單股辮放在右側,神情怎麼看都有股說不出的媚俗味。
像是小皇片裡的人./妻。
不是打扮的問題,也不是神情的問題,而是這兩者結合起來,讓祁天錦覺得她是為了迎合男人而變成這幅模樣,而且迎合的是中年大叔。
皮膚黝黑的大叔确實被美女姐姐給吸引了,眼睛幾乎離不開,管家服大叔脊背挺直,目不斜視,看起來很正義的樣子。
大家都不是新玩家,彼此打個照面就各自檢查起其餘人的房間,祁天錦每個房間都簡略看了一下,除了最末尾的房間,其餘房間都挂了人魚畫。
每隻人魚姿态不一,有的背對,有的側對,有的露全臉,看模樣全是不同的人魚。
這讓祁天錦有些好奇,如果是為了賺遊客錢的旅行遊輪,房間裡的擺設自然怎麼豪華怎麼來,世界上的有錢人那麼多,價格多貴都會有人買單。
但是這種貨船出現這麼精緻的油畫顯然不太正常。
祁天錦不是什麼畫畫鑒賞大師,她對美術優劣的概念隻有好不好看,比如她一直想不通畢加索的畫為什麼能賣那麼貴。
她甚至不确定腦子裡的那個人叫畢加索還是達芬奇。
無論這些房間的親筆油畫是優是劣,它們都不該出現在貨船的員工宿舍裡。
最後他們齊聚在最後一個沒有油畫的房間裡,這裡是皮膚黝黑的大叔的‘出生點’。
雖然每個房間裝修普通,但位置夠大,八個人在一起也不嫌擠,大家你望我我望你,沒有人先說話。
梁元文先開口,他一副外國人長相,中文卻非常标準,“好了好了,俗話說相遇就是緣,我們互相認識一下吧。”
他看看祁天錦再看看金發妹,滿臉幸福的模樣,“竟然能在一局裡同時遇見兩位漂亮的小姐,按照順序先從年紀最大的長輩開始吧。”
祁天錦心想這老外真有病,她還以為會先從她或者金發妹或者梁元文自己開始介紹,沒想到他把話頭移到了老人身上。
老人看起來六七十,沒有駝背也沒有拄拐,走路的姿勢很穩健,思維口齒都很清晰,“我叫裴粱,是個退休老人,今年七十二。”
祁天錦有些可憐他,退休了還沒得休息,被卷進這種年輕人都吃不消的遊戲,同時再唾棄一遍主神,小紅十三歲未成年,裴粱七十二已退休,他們都不适合這個遊戲。
“哇哦,老當益壯。”梁元文聲音帶着笑,或許是外國人臉的緣故,他語氣誇張點其他人也沒覺得有什麼怪異。
裴粱後面是燕尾服大叔,他同樣脊梁筆直,“我叫王自樂,是羅小姐的管家。”
王自樂半張臉都有燒傷的疤痕,看起來尤其可怖,面無表情,語氣嚴肅,和他的名字完全不像。
羅小姐就是他身邊的金發妹,她顯然懶得自我介紹,擡頭看了眼管家,王自樂便繼續道,“羅小姐叫羅思麗,是一名頗有成就的明星,相信你們看過她的電影。”
祁天錦沒看過,她正想說話被宋婷婷死死挽住手,宋婷婷笑着附和,“我剛才說怎麼那麼眼熟,你真人更好看,怪不得網上都說鏡頭會把人拍醜。”
羅思麗很受用,微微揚起下巴,換了個慵懶的坐姿。
美麗姐姐叫王夢夢,自稱是全職太太,據她本人介紹有個三歲的女兒,她的丈夫是大學時的好友,開了一家公司,平時愛好插花和品茶。
她語調溫柔綿軟,長相柔和清純,确實是大部分直男喜歡的款。
但是祁天錦,不止是祁天錦,在場的人應該多多少少都吃過這種類型的玩家的虧,大家都沒有放下警惕。
好不容易輪到祁天錦,她盡量收起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回想着自己在進入遊戲前是多麼的讨人喜歡,露出開朗活潑的笑容,語調也配合地揚起,“我叫祁天錦,是清華大學臨床法醫系研二學生。”
“是嗎?你跟着陳教授還是蔣教授?我最近剛入職,同樣是臨床法醫系,你要不要轉到我門下?”梁元文沖她眨眼,“當我的關門大弟子怎麼樣?”
“不行,陳教授會不開心的。”祁天錦一本正經拒絕。
梁元文輕笑一聲,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