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錦被這一幕吓得猛然坐起,把宋婷婷都吓一跳。
她用氣聲問,“怎麼了?”
祁天錦看向夏福,他在昏迷之中,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閉目養神。
她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時間,喊醒梁元文後坐在宋婷婷旁邊,眼睛隻盯着夏福。
她是一個身體健康心靈強壯的年輕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幻覺,夏福有問題。
出于對隊友的信任,她把這件事和梁元文說了,梁元文便和她輪班交替盯着夏福。
然而一夜過去,夏福沒有出現任何異樣,翻身都沒有,祁天錦甚至擔心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羅思麗已經醒來,在遊戲中殘殺隊友的人無疑會被排擠。
幸運的是他們殺不了她,羅思麗毫不掩飾自己莫名的高傲與對所有人的鄙夷,她大不了和夏福待在一起再和夏福一起離開。
遊戲裡多的是跟在隊友後面撿便宜的玩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心狠到害死隊友獨自拿最大的獎勵。
大部分人還是抱着“救一個是一個”的态度行走在遊戲之中。
裴粱檢查完夏福後說,“還活着,以防萬一不要獨處。”
說完看向羅思麗,他讨厭羅思麗,但是這種情況不能撇下她。
祁天錦冷冷道,“有她沒我,有我沒她,婷婷,過來,先提醒你們,我查到任何東西都不會和你們共享。”
梁元文微愣,是祁天錦提醒他夏福有問題的,“你要撇下她?”
“不然呢?要我把她供起來嗎?”祁天錦語氣非常不好,擺明了要逼着梁元文放棄羅思麗。
“不去就不去,看你們就不像是好人。”羅思麗樂得不幹活,和一個精神狀況有問題的中年人待在一起休息可比去樓下幹活好多了。
梁元文知道夏福有問題,隻能提醒羅思麗别和夏福搭話也别靠近夏福。
同時他也站在了宋婷婷旁邊,邊走邊推測,“昨天一整晚“鬼”都沒有出現,這點很奇怪。”
“因為王夢夢已經死了。”祁天錦面無表情,“今天還會有人死,最好是羅思麗。”
她肯定是羅思麗。
梁元文沒有說什麼,他可以理解祁天錦的恨意,但是他想不通羅思麗殺祁天錦的意圖。
在遊戲裡有一百種辦法算計隊友,親自動手殺人最蠢了。
到頭來也隻多了祁天錦一個人幫忙,管家因為殺人變成了肉團,王夢夢不知所蹤,夏福精神失常,羅思麗心懷鬼胎不能信任。
重新回到船底,他們四人費盡力氣把副船長的屍體擡到一樓地闆,祁天錦和裴粱負責處理屍體儀容儀表,宋婷婷和梁元文去甲闆布置葬禮場地。
梁元文十六歲前都在西班牙長大,那邊的親戚死完了才被母親接回國内。
他回國後沒有參加過葬禮,便按照西式葬禮布置。
說是布置,這艘破船上什麼也沒有,隻能用紙疊出幾朵白花,再把冰櫃做成的棺材推到甲闆。
此時祁天錦和裴粱已經收拾好屍體,把臉擦幹淨後,從露出的半張臉看副船長生前也是個帥哥。
祁天錦把從兜裡搜到的名片交給梁元文,“這個要一起埋了嗎?”
梁元文從懷中掏出一個拍立得,對着名片拍了兩張照片後把拍立得塞回外套口袋,拉上拉鍊。
祁天錦瞪大眼睛,梁元文穿的衣服并不寬松,是一件比較修身的爆款灰色休閑西裝外套,不光能塞下一個拍立得從外表看還看不出什麼。
她也得買一件這樣的衣服,好藏東西。
梁元文用力甩着照片,把另一張交給祁天錦,“給,線索共享。”
祁天錦收下照片,她第一次見這麼正常的有責任心的男隊友,希望這關他别死了。
想到這祁天錦又想起小紅,不免有些惆怅。
梁元文将名片放進副船長胸前的口袋,一半插進口袋,一半露在外面。
他從兜裡掏出兩個硬币蓋住副船長的眼睛,接着将冰櫃門拉上一半,和其他人一起把冰櫃推到甲闆邊緣。
梁元文現在冰櫃旁邊,其餘三人坐在他面前,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朵簡易的紙花。
“葬禮的鐘聲響起,讓我們向死去的人緻敬,張副船長是一名英勇的戰士,為了船員與人民的性命英勇犧牲,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梁元文語調慷慨激昂,擁有一口與外貌不符的普通話。
“牧師”說完話後就該“親屬”鮮花,宋婷婷将花放在牧師臉頰邊,她眯起眼睛盡量讓眼前一片模糊以免被副船長的臉吓着。
“希望你早登極樂,早點投胎,那個……死的開心!”
宋婷婷說完匆匆離開。
裴粱把花放在副船長緊握的掌心之中,“一路好走。”
祁天錦把花别在副船長的胸口,“希望你能放我們離開。”
家屬獻花結束,該讓死者入土為安,不過他們現在隻能讓副船長入海為安。
就在幾人打算把冰櫃做的棺材推進海裡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毛骨悚然的冰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