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漓想起來了,好像有這麼一回事,那個冰薇說他隻剩一天時間,可是玩家怎麼可能會死呢?
“呃……那個根本就不可信,我不會有事的。”
“冰薇能看到别人的壽命,她看到的時間根本無法更改,你憑什麼說沒事?”裴阚言沉着一張臉,向少年慢慢湊近。
越來越近。
慕漓感覺自己正在被一個猛獸死死盯住,一不小心就會被拆之入腹,他心虛地一路往後退,退到房間裡。
裴阚言把門一關,鎖了。
舒瀾看着他們兩個,一臉的不明所以 ,把耳朵貼在門上:“他們怎麼了?”
封弈以為是那隻鬼隐瞞了殺人的意圖,會對眼鏡小哥的計劃産生破壞。
他惡狠狠道:“他們自相殘殺最好。”
房間内。
裴阚言把慕漓堵在門上,一隻手禁锢住少年的下巴,強迫他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身體裡真的有一隻惡鬼!你到底還隐瞞了我多少事情?”
慕漓看着面前男子陰沉的臉色,内心有些發怵,死命搖頭:“沒有鬼的。”
那是技能特效,不是真的鬼啊!
“沒有?”他看着少年鬼氣纏身的模樣,咬牙切齒,“你是不是跟那鬼達成了協議?”
向鬼借能力兩小時,代價是永遠被取代。
就為了不讓他出手?
一個人真的可以為另一個人付出所有嗎?
以生命的代價!!
慕漓覺得自己好心累啊,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變成這樣了?
“這是我剛得的能力啊。”
這種腦回路還會傳染嗎?
“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慕漓看着面前震怒的男子,整個人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怎麼說了。
難道跟一個NPC解釋,這是玩家做任務得到的獎勵嗎?
但隻見裴阚言面色忽然平靜了下來,就像暴風雨之前的甯靜,莫名令人感到一陣黑雲壓城的壓迫感:
“沒事,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一把将定位器拿過來,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哎呀。”舒瀾扒着門聽呢,門一打開失去了支撐力,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不是,你要幹什麼?”慕漓懵了,追出了房間,邊追邊勸。
“你可千萬不要出手啊,我根本就不會有事的,你動手才會有事啊。”
裴阚言停住了,向少年斜了一眼。
而封弈看向慕漓的眼神也堅定起來了。
就算壽命不會改變,他也要拼一拼。
他絕對不會看着他就此死去!
這下子,慕漓被兩個人死死盯着,整個人直打冷顫。
他戴上墨鏡,跑到了舒瀾身旁。
舒瀾已經從地上起來了,正把神像裝進包裡。
“你在幹什麼?”慕漓扒拉着記者,試圖忽視身後兩人的視線。
“我要帶着神像。”舒瀾把包拉鍊拉起來,背在了背上。
“這次去找鬼媽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剛剛是神子幫了我們,下一次他一定也會救我們的。”
慕漓聽了這話,許下承諾:“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但他一下子就被裴阚言拉走了。
都自身難保了還要保護别人。
傻子。
……
一行人饒了一大圈,又回到了竹楠站。
卻發現這裡早有不同。
車站上盤踞着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那怪物手中還拿着一把三層樓高的刀,現在還在沉睡。
一旦驚醒了它,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不是之前砍傷列車長的怪物嗎?
“它怎麼變得這麼大了?”
慕漓嘴巴大得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了。
但是他們不可能退,幾人對視幾眼,眼神警戒萬分,做好了戰鬥準備。
一進去就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一擡眼,整個站台都擠滿了乘客,但那些人眼睛無神,面色鐵青,毫無生氣。
封弈認出來了,他在資料上看到過:“這些都是誤上鬼列車的乘客。”
可是現在他們都死了。
“怎麼隻有身體,靈魂呢?”慕漓開啟了技能。
隻聽到一道陰森可怖的聲音。
“客人來了,請他們進來。”
這些乘客往旁邊移步,讓出一條路。
隻見站台上坐着的就是入殓師,他依舊是那副僵硬的表情,饒有興趣地看着惡鬼纏身的少年,像是在看什麼珍稀寶物一般。
慕漓被看得一陣頭皮發麻。
而在入殓師腳旁邊躺着的,就是許久不見的列車長,因封弈的體力不夠,他的控制也解開了。但依舊是被砍傷的樣子,不能動彈。
鬼媽媽正遊走在乘客中間,抓住一個人就吸食靈魂,吸完後再往下一個目标走去,她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不一樣的是,她的鬼氣更濃厚了。
入殓師開了口:“聽列車長說,你們破壞了列車的運行?”
“是你制造了鬼列車?讓乘客們一個一個死在鬼手中的?”慕漓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這裡聚集了這麼多怪,所有被鬼列車害死的乘客都在這裡了,要從這麼多被操縱的屍體中殺這一個入殓師。
玩家需要等待一個機會。
入殓師“桀桀”地笑了:“當然不是,我可沒有這麼大的力量,我隻是給他們找了一個好的列車長……那個孩子快出世了,他很餓,非常餓……”
說完,朝鬼媽媽看去,一臉期待的神色。
鬼媽媽還在吸食那些乘客的靈魂,每吞噬一個鬼,纏繞孩子的怨氣就會濃郁一分。
黑色的霧氣隐約夾雜着幼小的痛苦的哭聲。
“難道說,你竟然用惡鬼,來喂養那個孩子?!”
入殓師對少年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你不也是嗎?被惡鬼喂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