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遲疑地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真是喝醉了,謝聞本來想擡手摸一摸宋虞的額頭,後知後覺這樣不合适,那隻擡到半空中的手,就這樣收了回去。
宋虞眨了眨眼睛,手心攥緊,他渴望那隻手落下來,落到哪裡都好,滾燙的肌膚期待這樣的觸碰,他甚至還為此前傾了一下。
但沒有,宋虞有些失落,更讓宋虞失落的還在後面。
“我們的合約到期了。”
宋虞的腦袋本來暈乎乎的,被這一句話沖擊到有些疼痛,他的臉跟着白了白,“您說什麼?”
謝聞沒察覺到宋虞的情緒,他仍舊半分情面都不留,“我們的合約到期了。”
“宋虞,”謝聞沉聲道:“在今天這個晚上,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了。”
“宋虞,殺青快樂。”
頭疼的更加厲害了,宋虞曾經千萬次想過,他和謝聞的關系會如何終結,他不想他的名字再與謝聞挂鈎了。
他讨厭一提到謝聞,那些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揶揄的、嘲諷的、輕蔑的。
仿佛他隻是謝聞的寵物。
事實也确實如此,他隻是謝聞心血來潮養的一隻金絲雀。
而現在,謝聞的興緻消失了,他還得體地祝他殺青快樂。
壓抑着心裡的起伏,場面已經很難看了,謝聞想着,他不如去思索一下今晚睡在哪兒,好讓宋虞徹底地開心。
殺青,擺脫他,平心而論,他要是宋虞,此時此刻,一定會忍不住開香槟吧。
他這個惡劣的原主,還是趁此機會,趕緊消失吧。
謝聞轉身就要走,手腕卻被宋虞抓住了。
纖細的手指牢牢貼着謝聞的肌膚,那塊兒發着燙,足夠讓人沉悶,謝聞看向宋虞,他一愣,宋虞的狀态,其實很難用開心兩個字來形容。
空洞的眼睛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着眼淚,酒精染紅的那張绯色的臉,現在全被蒼白替代。
宋虞整個人搖搖欲墜,像一個壞掉的玩具。
“您,”宋虞哽咽着開口,“為什麼要丢掉我?”
不對啊。
劇情根本就不是這樣,原文裡面還有長達幾十萬字的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劇情。
就算是他要解除合約,宋虞也應該高興才對,盡管不久的将來,他又會被原主玩弄于股掌之間。
謝聞冥思苦想,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解約的事情到最後也沒談攏,宋虞實在是哭累了,攥着謝聞的衣角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宋虞的眼睛腫到根本不能看。
程冰看了倒吸一口冷氣,一邊碎碎念殺青又不是真的不用哭這麼兇,一邊拿來了冷帕子,試圖為宋虞補救。
山裡用的是天然的山泉水,早上起來的時候透心涼,用來冷敷最合适不過,程冰小心翼翼地敷上去。
總算是緩解了很多。
東西收拾好了之後,宋虞戴上口罩,他問:“謝總呢?”
程冰反問:“你不知道啊?”
宋虞搖了搖頭。
“謝總和葉秘書一早就走了,謝總走的時候說,一切都跟葉城對接。”
程冰當時一頭霧水,對接什麼?
宋虞身形不穩晃了晃,被程冰一把扶住,程冰打趣着說:“以後可不敢讓你喝酒了。”
隻有宋虞明白,根本不是酒的原因,他隻要一想起昨天晚上謝聞的那些話,心就一陣抽痛。
不該有這麼大反應的,宋虞也不是什麼受虐狂,他伸進口袋,摸到那一張糖紙,他隻是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送他去醫院,進山來看他的謝聞。
“對了,謝總留下來的水果糖。”程冰将那一袋子都遞到宋虞的手裡,他砸吧砸吧嘴,琢磨着謝總真的很奇怪。
放到手裡沉甸甸的,宋虞剝了一顆放進嘴裡,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苦。
……
看似塵埃落定,謝聞這兩天都住在他名下的另一棟别墅裡,有錢人就是好,别墅都能換着住,二四六住這裡,一三五住那裡。
謝聞還是時不時地能知道宋虞的動向,解約還沒徹底落實,謝聞讓葉城挑個合适的時間。
還有一件事值得謝聞挂懷,那就是他跟系統的十天之約,是今天到期。
系統沒蛐蛐他,分也不扣了,難道是擺爛了?
打工……統嘛,難免也會有些負面情緒,謝聞作為一個合理的宿主,會貼心地等待系統調節好自己的。
【現在發布任務,酒會中藥。】
吓得謝聞手中的剪刀都掉了,花的殘枝落葉堆在謝聞的腳底下,謝聞滿頭的問号,【你說什麼?】
【宿主可自行查看。】
謝聞翻開了新任務,宋虞将會在今天晚上參加一個酒會,而一直觊觎着他的人趁着宋虞不注意,在他的酒中下了藥。
謝聞目光呆滞,【這個藥,是我想的那個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