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虞動了胎氣,在醫院住了一周,才被批準出院,雖然出院了,醫生還有一堆囑咐。
宋虞本能地對這件事有所排斥,那些囑咐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反而是旁邊站着的一臉淡漠的謝聞,将醫囑記得一清二楚,還留了醫生的電話。
謝家的家庭醫生并不擅長這些。
出院的第一天,宋虞就急着趕回劇組,是葉城打電話問過導演,知道導演今天沒有安排宋虞的戲,宋虞才罷休。
宋虞呆滞地盯着窗外的風景,連飛鳥掠過都讓他不足為奇,看着看着,宋虞突然頭暈目眩,一陣嘔意壓制不住地往上湧。
謝聞讓司機停車,宋虞直接沖下車,狼狽地在路邊彎腰嘔吐。
他早上沒吃多少東西,現在也隻是嘔了些酸水出來,眼眶通紅,眼角滲出淚水。
宋虞感到一陣脫力,就想這麼往後倒,好在被謝聞伸手接住了。
謝聞的眉眼依舊冷冽,卻問:“還難受嗎?”
宋虞搖了搖頭,謝聞将瓶裝水擰開蓋子遞到他的面前,“漱口。”
漱完口之後,謝聞又給宋虞遞了濕紙巾,宋虞将濕紙巾按到自己不斷顫抖的眼皮上,酸澀讓他更想哭了。
好不容易忍回去,謝聞卻問:“不哭嗎?”
唰的眼淚就下來了,這一次的眼淚是謝聞為他擦的。
到了家,葉城和司機一起離開。
宋虞坐在沙發上,謝聞解了袖口,給宋虞倒了一杯溫水。
宋虞的眼睛還有些紅,謝聞問:“還是覺得難受?”
“不難受了。”
放到宋虞手邊的溫水,宋虞沒動,謝聞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兩人一時有些無言。
過了一會兒,宋虞自暴自棄地說:“您的決定是正确的。”
“什麼?”謝聞從手機裡擡起頭,他正在和醫生溝通。
宋虞閉了閉眼睛,盡量掩藏起自己的絕望,“今天不去劇組。”
可是隻要一想到剛剛的反應,宋虞就控制不住地難受,他捂住臉,求助似地問:“謝總,我以後是不是不能拍戲了?”
“可以拍戲。”
“可是我……”宋虞抽了抽鼻子,他這樣,還怎麼拍戲,難道要整組人一直等着嗎?
“孕早期有這樣的反應無可避免,醫生給你開了藥,我也會盡量安排。”
不知不覺間,謝聞已經在宋虞的身邊坐下,謝聞的手第二次貼上宋虞的肚子,“同樣,我也遵從你的決定。”
溫熱讓宋虞有些茫然,“什麼?”
“留或不留,你自己決定。”
謝聞的話讓宋虞心内一震,宋虞咬着唇:“您不喜歡?”
他的心紛亂一片,搞不清楚方向,說出口的話也渾渾噩噩。
“我沒有不喜歡。”
宋虞松了口氣,“那……”
“你喜不喜歡?”
從發現懷孕到現在,宋虞都沒想過自己喜不喜歡,宋虞的手也貼上了自己的肚子,什麼都感受不出來,他像個傻子一樣在他的肚皮上摸了很久,最後兩眼空空:“我不知道。”
謝聞并沒有繼續逼他,“那等你知道了再說。”
當天晚上,宋虞是和謝聞一起睡的,因為有謝聞在,宋虞睡的還算不錯,隻是晨起的時候又吐了。
他臉色蒼白地從衛生間走出來,謝聞和他一起下樓吃飯。
桌上幾乎都是為宋虞定做的,沒有任何會讓宋虞覺得難受的味道。
吃飯的間隙,謝聞道:“等會兒我會送你去劇組,然後等你拍戲結束,接你回家,直到這部戲殺青。”
“中午吃的,我會安排人送。”
他冷靜,考慮得很周詳,不需要宋虞再額外注意。
宋虞握住勺子的手悄悄收緊。
吃完早飯之後,謝聞送宋虞去了劇組。
宋虞一到劇組,劇組的人就圍了上來。
隻是不見了一周,宋虞就消瘦了不少,蒼白的臉,單薄的身軀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林可可擔心地問:“你真的沒事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