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術:“弟子明白,有勞喬峰主了。”
喬慕靈擺擺手:“無妨。喜歡小師兄的人很多,我也難得見像你這麼專注真誠的,又與小師兄相像,還挺有緣分的呢。”
說完,她又想到什麼,突然補充:“對了,今日是大年三十,今夜我們師門有個家宴,晚間我會來接小師兄走。團圓夜你一人待在這兒也怪冷清的,到時可要随我們一同過去?
“大師兄他也很喜歡你,若非你不願,今夜說不定你都能以掌門首席身份來一同參加。”
聞言,牧元術微低頭,遮掩住眸間情緒,回絕:“多謝喬峰主好意,但……弟子習慣獨自一人,還是不去了。”
他說完“但”字時明顯停頓片刻,像是刻意回避着什麼,突兀地換了緣由。
喬慕靈注意到他奇怪的停頓,想起他在比武時被孤立的表現,倏地反應過來:“你是在顧慮秦守嗎?”
牧元術目光躲閃,并未直接說明,但意思已然十分明顯。
喬慕靈立馬就來氣了:“我就知道那個秦守肯定背地裡又做了什麼!比武那日還說什麼是你品行不端才招緻旁人孤立,僞君子!我呸!”
牧元術似是被她突然激動的情緒吓到,過會兒才猶豫着問:“喬峰主……不怕弟子是污蔑秦峰主?”
他用着試探般的語氣,通透黑眸仿佛一眼便能望到底,潛藏着不能被人知曉的情緒,隻要稍加留心,輕易便可發覺。
喬慕靈心生憐惜:“秦守那德行我還是清楚的,他是不是對你做過些什麼?你同掌門說過了麼?”
牧元術仍低着頭,輕聲回答:“弟子被孤立……确實有秦峰主一份原因在。但秦峰主掩飾得很好,弟子無從取證,也無人相信弟子片面之詞,弟子便未同掌門說這些事宜。”
喬慕靈非常理解牧元術的想法:“沒有證據的話,那确實不同大師兄說才是最好的。大師兄他就是這樣,平日裡雖然很好,但有時又格外死腦筋,萬事都得以證據說話,隻相信眼見為實。”
“大師兄太好騙了,秦守又是他的第一個師弟,還特别會裝,每次我找大師兄,大師兄都隻當我是看不慣秦守,想污蔑他找茬,從未放在心上。”
喬慕靈說得氣憤,又有些針對陸景陽的“恨鐵不成鋼”。
牧元術像是找到共鳴,對喬慕靈更加坦誠,聲音亦放得更輕:“不瞞喬峰主,弟子此次受傷誤闖寒英峰,實則也有秦峰主的意思在。
“弟子回絕喬峰主邀請,也是怕秦峰主知曉弟子非但沒事,還有幸暫住于寒英峰内,秦峰主會更為嫉恨弟子。”
喬慕靈聽得更覺可憐。
多好一小孩,就這麼莫名其妙被孤立,被中傷,大年三十這般的日子都隻能自己孤零零待在冷清的寒英峰中。
她安慰着開口:“你也是個可憐孩子,明明天賦這般卓越。我記得新入門弟子于内門比試後會有一次去其他峰交流學習的機會,等你傷好後便到我菊峰來待一陣罷。
“大師兄同時管理梅蘭兩峰,還要處理宗門内部大小事宜,難免會有管理不周之事。過陣子我會代替大師兄暫管蘭峰,由大師兄重新整頓梅峰風氣,到時你正好來我菊峰交流,有機會我帶你多見見小師兄。”
喬慕靈将事宜規劃得十分完整,身為峰主卻不端任何架子,面對陌生的牧元術态度也十分友好,輕易便信任了他。
牧元術沉默小會兒,點頭應下:“弟子明白了,多謝喬峰主。”
“無妨,那便說好了。”喬慕靈大大咧咧站起身,“我也不耽擱你了,你早點回房休息,莫要着涼了。姐姐我就先走啦。”
牧元術跟着起身:“是。弟子恭送喬峰主。”
喬慕靈再次擺手,總算離開寒英峰。
牧元術看着她輕松閑适的步調與背影,沉默。
到這時,牧元術終于知曉白書悅為何那般單純不設防。
師門四人若能有八百個心眼子,秦守就得獨占七百九十九個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