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曜笑的手中的筷子都掉了一隻:
“你之前說太祖皇帝容貌甚好,年過半百都能迷倒小娘子,這個所謂的‘小娘子’就是剛進宮的珍貴妃?”
惠王爺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怎麼?不行嗎!太祖皇帝到了那個歲數也比你俊的多,你個沒見識的死小子,笑什麼笑!”
沈陰陰瞧着,這位惠老王爺的胡子都氣的飛了起來。
姜凝曜揉了揉笑的發疼的下巴,敷衍道:
“好好好,太祖英明神武,容貌不凡,讓那位珍貴妃死心塌地,兩人是一對神仙眷侶,好了吧!”
這話說出來,簡直是火上澆油,惠王爺咬牙,一掌拍在桌案上,把身邊兩個新羅舞女吓了一跳。
大皇子慣會看眼色,瞧出惠王爺喝了幾杯上頭了,揮揮手便讓屋子裡這些伺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屋内隻剩下他們叔侄三人,
惠王爺連灌了兩杯春陽釀,臉色坨紅,指着姜凝曜道:
“臭小子,你别不信!我告訴你,太祖皇帝與珍貴妃年歲雖相差甚多,但他們的确是一對天造地設的恩愛眷侶,珍貴妃入宮十年,獨得恩寵,若不是最後那幾年,太祖的幾個兒子接連出事,隻怕當年的中宮就有主了!”
“真的?”
大皇子驚訝出聲,面露恍然:“隻是聽聞珍貴妃當年榮寵有加,卻不曾想太祖還有立她為後的打算。”
姜凝曜挑眉:
“你也知道?”
大皇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過是幼年時侯聽我母妃說過幾句,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其。太祖薨逝後,珍貴妃沒多久也跟着去了,跟前朝那些事相比,後宮的事兒就微不足道了。”
更何況,珍貴妃鮮少在衆人前露面,而太祖英明神武,并未因美色而荒廢朝政,因而世人并不得知這段往事。
惠王爺歎了口氣,也不知怎麼有些個感傷:
“太祖年少時無心情愛,專心于建功立業,未曾立後。好不容易等到半百之年,遇見了珍貴妃,可後來的接連喪子…….唉,這都是命喲……”
姜凝曜看見惠王爺這般如此,也不知怎麼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珍貴妃未能誕下子嗣嗎?”
惠老王爺搖搖頭:
“珍貴妃身子不好,一直未曾生育。”
未能生兒育女,卻還能得帝王十年專寵,姜凝曜不由得感歎一句:
“看來,太祖與珍貴妃的确是真情真意。”
惠王爺聽到這句認可,眉頭才舒展開來:
“還有真心!易得無價寶,難得有心人。”
舉起杯子就要一飲而盡,姜凝曜見狀連忙攔下,他怕人醉了,接下裡的事兒就不好辦了。
“王叔,今日為了你這句難得有心人,我就知道找你幫助,準沒錯!”
惠王爺眨眨眼:
“哦?我能幫上你什麼忙?”
姜凝曜起身,掃了掃袍子,臉色鄭重的對着二人行了個禮:
“我得遇一‘有心人’卻不能相守,還請王叔幫我一回,也勞煩大皇兄做個見證,以免将來說不清楚……”
那廂,沈陰陰見事情一切順利,把地方讓給了韓惟仁,卻不見了馬大燕的身影。
“我師姐呢?”
韓惟仁專注的盯着那邊:“她說屋子裡悶,要出去瞧瞧熱鬧。”
沈陰陰皺眉,翠雲裘來的都是達官貴人,她怕以馬大燕那個性子惹麻煩,不免擔憂,與韓惟仁說了一句,便走出房門去尋人。
沈陰陰一路尋到二樓,好巧也有四五個人要上樓,翠雲裘的樓梯修的寬敞,不需要避讓。
錯身之際,沈陰陰聽見樓下有人喊了一聲:“永平侯留步。”
她順着聲音回頭,隻見剛剛上樓的四五個人中,其中一個身姿挺拔健壯,雙眼炯炯有神,自有一股氣蓋。
有些人未曾得見,但在相遇後的第一眼便能認出,沈陰陰隻擡眸一眼,便認出了沈望之。
沈望之停下腳步,回頭去看:
“柳大人,你也來了……”
沈陰陰聽見這一聲,眉心一跳,比見到沈望之的反應還要大。
她看向上樓的兩個人,一個穿着茶白圓領袍的中年男人,他身邊跟着個垂目低頭的小厮。
兩方交錯上下,沈陰陰鬼使神差的低下頭,緊盯着那小厮,看清小半張側臉的瞬間,步子猛的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