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橋州的話,引得姜凝曜一愣,随即他便冷哼一聲,不免覺得這位太府寺卿實在是虛僞的很。
“煜王爺,既然你不打算抓我,如今這場戲看完了,是否也該打道回府了?”
柳橋州伸手擦去臉上的血污,他心中已經确定姜凝曜并不是那些人的同夥,不然也不會‘幫他’把洪武的事情捅出來。
但縱然不是敵對,那麼也同樣不是盟友。
姜凝曜撇了一眼地上沒了氣息的洪武,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張領綁着一個穿着小厮衣裳的人快步走了進來。
“殿下,這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偷聽。”
“喲,這柳府裡的小賊還不少……”姜凝曜出言諷刺,卻又在看見那小厮的半張臉後聲音轉了個彎兒,低了下去。
這人果真長得跟範雨相像的很……
而柳橋州見人被帶上來,立即擋在柳風從的身前,怒斥道:
“你來這兒做什麼?滾回去!”
沈陰陰知道他是不想讓柳風從看見柳雨的模樣,柳風從心思單純,對曾經範雨和柳橋州的關系一直不知情,如若讓他看見柳雨,心中不免會有所猜疑。
她輕捏了捏姜凝曜的掌心,姜凝曜會意,随即道:
“既然鬼鬼祟祟的偷聽,那就綁到外邊去,等着主人家發落!帶進來做什麼?沒得髒了眼睛。”
張領先是一愣,而後明白過來,壓着人又往外走,過門檻時腳下步子一錯,柳雨被禁锢着雙手,一個失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驚呼。
一直未曾出聲的馬大燕‘咦’了一聲,驚訝道:
“這聲音跟我昨夜在書房碰見的人一樣!”
柳橋州一怔,很快就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很快恢複面色如常,眼見着柳雨被帶了出去,才再次看向姜凝曜:
“王爺安排的周密,這次是我欠了王爺的人情,改日若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柳某一定回報。”
煜王府的府兵在自家府邸中橫行霸道,固然令人氣惱,但這也不失為一個不洩密的好方法。
柳橋州此時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的計劃被擾亂。
姜凝曜輕搖了搖折扇:
“現下就有一樁事請柳大人幫襯,不如找個人少一點的地方,好好談一談?”
柳橋州沉吟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因着洪武的死,尤氏受驚,柳風從又大病初愈,剩下的一堆爛攤子,全都交給了韓惟仁和周海樓。
從昨夜到如今的動靜不算小,要想不被起疑,得找個合适的借口。
韓惟仁幾次開口想與周海樓說話。可瞥見他那張臭臉,隻要作罷。
周海樓冷哼一聲:
“某些人不講兄弟義氣,以為把我甩開,自己屁颠屁颠的跟着殿下,就能得了好。”
顯然他已經知道韓惟仁瞞着他消息的事情了。
韓惟仁也不甘落後:
“我哪能比得過走狗屎運的人,就算腦子不靈光,運道來了擋也擋不住!”
這話說的的确不錯,周海樓的确查不到消息,但沒想到峰回路轉,他之前派人去衢州找牙婆,本以為這一來一回,再加上尋人,少說也要兩三個月,豈料正巧遇見牙婆從衢州往酆都城趕回來,兩方誤打誤撞就遇見了。
如此,才能得知當日範雨入柳府,正是柳橋州将人帶給牙婆的。
兩個各執一詞,唇槍舌戰,誰也不相讓,全然看不出往日裡勾肩搭背,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交情。
而一旁的沈陰陰則拉着馬大燕蹲坐在走廊看着洪武的屍首被善後。
“我快餓死了,想王府的廚子了。咱們什麼時候能離開柳府?我再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待了!真是夭壽阿!!”
馬大燕嘶啞着嗓子,拿着一面拳頭大小的銅鏡照着脖子上紫青的掐痕:
“那老婆子一把歲數,手勁兒卻不小,差點兒活生生的把我掐死!若不是有人救了我,隻怕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沈陰陰左耳進右耳出,注意力都落在了洪武身上:
“你怎麼知道有人救你,你親眼看見了?興許是柳家老夫人沒了力氣,又或許是見你沒了意識,以為你死了,便自己回房去睡了。”
馬大燕蹙眉: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就是覺得是有人救了我…….興許那個人我還認識…..”
沈陰陰笑了笑:
“這是柳府,不是騙子窩,沒有能救你的人,更沒有你認識的人。不過,你倒是走運,若不是柳雨,你怕是不會那麼順利的摸到柳橋州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