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果然眼裡隻有錢。”紀以川冷笑一聲,聲音滿是失望,“在你們眼裡什麼都能用錢衡量嗎?親人之間的感情,在你們眼裡用錢就能買到的嗎?”
梁愛榮意識到說話過于偏激,連忙改口,“兒子,我是為了你好,你馬上要畢業了,景家可以為你提供更好的平台,而你也可以有了更好的發展後,去孝順你的兩位……母親。”
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叫一個俗不可耐的家庭主婦為母親,但為了博得兒子好感,讓兒子慢慢接受她,梁愛榮隻得放低姿态,将自己和邱玉臻混為一談。
紀以川聽後沒有太大反應,面上的寒意弱了幾分,“那我改天再來。”
“怎麼還是要走啊?”梁愛榮緊皺眉頭,喉嚨泛苦。
“我後天回再來的。”紀以川音線清冷,不笑時透着極強的疏離。
“後天?”梁愛榮陷入思考,“可明天是中秋節,你不回家嗎?”
“我想陪我媽媽一起過節。”紀以川如實說道。
話音剛落,梁愛榮眼淚似泉湧,無聲滑落,“她是你媽媽,你陪她過了十九年的中秋節,我也是你媽媽,你卻不願意陪我過一次中秋節嗎?”
紀以川沒有回應,緊抿的雙唇透露着不容商量的冷漠。
“以川。”一直忙于公務的景垣聽到妻子的哭聲,立馬從書房走出,神情嚴肅說道:“你進來,我和你談一下。”
梁愛榮唯恐丈夫發火,吓到兒子,她擋在紀以川身前,像母雞護小雞一般,散發母愛,“景垣,你别兇我兒子。”
“放心,”景垣眉宇間如冰雪融化,帶着春意融融,“愛榮,我不會把咱們的兒子怎麼樣的,我隻是勸一勸他,讓他明天來陪你。”
聽罷,梁愛榮還是有些不放心,她輕拍紀以川的肩膀,溫柔道:“如果一會你爸爸欺負你,你出來告訴我,媽媽幫你報仇。”
呆了一上午的紀以川總算露出真心的笑容。
或許是見到親生父母如此恩愛,讓對豪門家庭頗有成見的紀以川心生一絲暖意。
雖然景垣再三保證,但梁愛榮心中還是擔憂,她見過景垣發火的模樣,雖然不是沖着她發火,但還是把她吓得當晚做噩夢,把景垣趕去書房住了一晚。
她剛找到的親生兒子,含在嘴裡怕化了的親生兒子,她真的擔心,那麼溫柔脾氣好的兒子會和她一樣被發火的丈夫吓到。
過了半響,當她想起身敲書房的門時。
丈夫和兒子從書房走出,其樂融融。
丈夫和兒子臉上洋溢着同樣儒雅的微笑,一個更加沉穩内斂,一個更顯俊逸謙遜。
“你們好像聊的不錯?”梁愛榮欣喜問道。
她想起之前景濯每次都能把丈夫氣得不輕,然後景濯得意洋洋從書房走出,接着書房便會傳來丈夫摔杯子扔文件的聲音。
她原以為這次談話,丈夫也會發火,沒想到,兩個人竟然會交流如此和睦!
難道這就是血緣關系帶來天生的親切感嗎?
“是的。”景垣摟着紀以川的肩膀,含笑道:“以川答應我了,明天晚上會來回家和我們一起用餐。”
“真的嗎!”梁愛榮喜極而泣。
“你看,又掉淚了。”景垣擡手從西裝胸前口袋拿出手帕,溫柔地幫梁愛榮擦拭臉上的淚水,“哭什麼,這是好事。”
“我隻是太開心了,抱歉兒子讓你看見我今天一直都在失态。”梁愛榮接過手帕,努力控制眼眶的淚水,帶着哭腔樂樂陶陶道:“明天我會安排《摩登印象》雜志的攝像師來我們家,幫我們一起拍攝全家照。”
“明天以川早些來,我會安排專業造型師準備幾套西服,你來試一試,還有……”
“好了。”景垣打住梁愛榮的滔滔不絕,摟着她的肩膀,輕笑道:“這些由我來安排,今天你去做個美容,好好睡一覺,明天你還做我們家的顔值擔當呢。”
梁愛榮聽出他言語的調笑,撲進他懷裡,輕打他的胸膛,“讨厭,你當着兒子的面,那我開涮。”
紀以川心中的郁結松散。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方才聽父親說,景家人有一見鐘情的天賦,和從一而終、恩愛美滿的婚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