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換個問法。”景以川強壓心底的怨氣，努力展露溫潤的笑容，“為什麼假期過後，每次我約你出去，你都拒絕我。”

“我很忙。”明念迎上他的目光，“新來的教授非常嚴格，我有些跟不上課程。”

“那你天天和交換生出去玩就有空嗎？”

“我們是一起學習的，他從國外來對于意大利風格的建築比較了解，我們在一起可以很好交流學習。”明念義正言辭道，說話時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你找我，就是問這個？不覺着浪費時間嗎？”

“你中午喊我出去和三個女生一起約會，難道不是浪費時間？”景以川目光很平靜，平靜到透着一股的陰森感。

“我看你最近很無聊，就想起你好像沒談過戀愛，我就好心好意給你介紹幾個漂亮又優秀的女生，你不喜歡？”明念托腮，清澈如窗外湖泊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景以川。

“我不喜歡。”景以川毫不猶豫回答。

“那我改天再給你介紹其他女生。”

“你為什麼非要給我介紹女朋友？”

“因為我不相信你。”明念收斂爛漫的笑容，冷聲說道：“你中秋節那天說過，你想用婚姻綁架我，你想報複我。”

“雖然你第二天又說，你說的是氣話，你還提出要和我假裝情侶，讓長輩放心，你說等我畢業就放我自由。”

“你不會以為你那樣講就能騙得了我吧？”

包廂内打開，服務員端上一盤蒙布朗蛋糕，明念拿起叉子，品嘗美味的甜點。

一口下去，口感綿密，栗香濃郁充塞她的未來，好吃到明念眼睛眯成一條縫，更像一隻餍足的波斯貓。

明念察覺他目不轉睛的眼神，瞪他一眼，繼續說：“為了确保你是真心和我達成協議的，我要看到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才會安心。不然你總是和我湊在一起玩，萬一你真的愛上我怎麼辦？”

景以川渾身都力氣好似被抽光，他聲音低沉無力，“你就那麼讨厭我？”

“ 我是怕我們接觸的時間越多，你會越陷越深。最主要是我怕你是在騙我，大學畢業後，萬一你不和我解除婚約怎麼辦？”明念頭頭是道的分析。

“你那麼讨厭這段聯姻，為什麼你不主動提起。”景以川探究的目光審視明念。

明念先一愣，随機又被逗笑，“我像傻子嗎？”

“我主動提起，别人會以為我是不識好歹，我還得罪了景伯父和景伯母，但如果是景家主動退親就不一樣了，景家長輩會對我愧疚，在别的方面給予我補償。”明念又吃了一口蛋糕，吃到中間的伯爵紅茶奶凍，Q感奶凍帶來不一樣的觸感。

“你可真是思慮周全。”景以川勾勾唇，不吝啬地誇贊道。

“所以，你千萬不要騙我。”她輕掀眼皮，說話溫柔，語氣親切，卻給人一種肅然感。

“我當然不會騙你。”景以川眉宇間透着溫柔，不疾不徐道：“但我不能為了讓你安心，強行獻出我的‘第一次’吧？”

明念眉心緊鎖，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從小到大有數不清的女孩暗戀景以川，他初次在感情上遇挫，被一個女生拒絕的如此慘烈。

“初戀這麼美好，我也希望我可以和喜歡的女生在一起。你抗拒我的喜歡，你找一個和你長的很像的女生，把她介紹給我，可你憑什麼那麼笃定我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呢？”他笑容沉穩帶着不可忽視的鋒利，“明念，下次你再給我介紹對象，麻煩請不要給我介紹長得和你相似的女生，因為我不感興趣。”

明念臉色微僵，很快又綻放笑容，“當然，請你放心。”

談判結束，雙方都很‘滿意’。

“你的iPad落在我行李箱了，你要跟我回家拿嗎？”景以川狀似不經意詢問。

“OK。”明念心想距離晚上和Simone相約的時間還差一個多小時，時間完全足夠，況且iPad裡面有她做的很多筆記。

景以川住在公園東側的大平層，一梯一戶。

明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着，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

放下水果和軟糖，景以川略道歉意地說：“你等一下，忘記把你的iPad放到哪裡了。”

時間充足，明念并不着急，她閱讀《The new elephant in the mansion》最新一期的雜志。

手指不自覺伸向軟糖，一口一個，時間也在靜悄悄地過去。

明念一看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

“還沒好嗎？”明念站起身，卻發覺身體軟綿無力，腦子渾渾噩噩，視線逐漸模糊。

“很快就好了……”

聲音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明念眼前一黑，抵擋不住席卷而來的困意，暈倒在沙發上。

景以川拿出一直妥善保管、存放在書房的iPad，放在矮桌上。

他抽走明念手裡的手機，屏幕對準明念的臉，掃臉成功。

修長幹淨的手指敲打手機屏幕，發送信息。

信息發送等兩分鐘後删除聊天記錄。

然後，随便點開某個長達幾小時的解說視頻不停播放，耗盡手機的電量。

他抱着昏睡的明念，貪戀埋在她脖頸處，嗅着屬于她的清香，滿眼缱绻溫柔，低語輕喃，“現在隻有我們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