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輕輕地拍打着海岸,清澈的海水沖刷着海灘。遠處的夕陽漸漸西沉,給海面渡上柔和而又溫暖的光暈。近海處的漁船随着波浪輕輕晃動,海灘上的兩雙腳印并排向前。
“遊澈,我好羨慕你。”隐隐傳來的聲音還泛着笑意,想要再聽得更清楚一些,畫面卻一轉,沖天的巨浪兜頭而來。
“遊澈,你一定要活下來,我們永遠愛你。”
“記住,一定要活下來!”
黑暗随着窒息感猛的襲來,遊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大喘氣,額頭上滲出薄汗,随即又蜷縮成一團,腦子裡仿佛被針紮一般,零星的畫面還在腦海裡跳動。
“遊娃子,出來趕海咯!”屋外傳來一道少年的聲音,由遠及近。
聽到聲音,遊澈胡亂地抓了一把頭發,又在臉上搓了搓,這才下床穿上人字拖,走到另一端的鏡子面前随意往臉上潑了幾下水。
鏡子裡的男孩頭發略長,随意紮了個小揪在後腦勺,黑色T恤,襯得本就偏白的皮膚更白了,黑珍珠似的眼睛,小巧的鼻尖,泛紅的嘴唇,眉眼間有些因沒睡好而産生的煩躁,本該溫和的面容但因左臉從太陽穴到顴骨一條疤痕破壞了美感。
“遊娃子!你起來了沒,再不起來就趕不上了!”少年聲音伴随着嘭嘭嘭的砸門聲,充滿朝氣。
遊澈踩着人字拖,慢悠悠地晃到門口打開門,打量了一眼門口的少年,有些無奈說:“起了起了,狗娃子你一大清早叫魂呐。”
本想往門内擠的少年動作一頓,像是炸毛一般,惡狠狠地盯着遊澈:“不準叫我狗娃子!我隻是姓苟!”
可惜因為身高差距,狗娃子,不是,苟靖在氣勢上弱了一截,隻能眼睜睜看着遊澈勾着嘴角,要笑不笑的欠揍模樣。
據說苟靖這名字是因為當時他媽懷他的時候特喜歡郭靖,所以取了這個名,但他爹覺得賤名好養活,便也跟着取了個小名狗娃,叫得順嘴時,狗娃子也橫空出世,這名兒便越多人知道了。
真想一巴掌揮過去!
苟靖心中憤憤不平,不過他雖然比遊澈矮了一頭,但力氣卻不小,一把揮開遊澈便往屋内走,邊走邊念叨:“别以為你哄得我爸媽開心就可以亂叫,你可是我撿回來的,按理說你得我叫我一聲哥!”
“得,狗哥,咱們還走不走了。”遊澈靠在門上,将已經松垮垮的皮筋扯下來,重新綁上。
苟靖聽着遊澈叫哥,滿意地點頭,打量了一圈遊澈的屋子,砸吧砸吧嘴:“遊娃子,你都來村裡一年多了,也沒人虐待你,怎麼還這麼寒碜。”
一室一廳,半開的卧室能看到一張床,客廳一張木質飯桌鋪着米黃色桌布,擺了兩把造型不一的椅子,黑色條形沙發上随意扔着倆魚形抱枕,靠窗的地方擺着幾盆綠植,臨近陽台的門框上挂着用貝殼串做的風鈴,窗外晾着床單和褲衩。
苟靖捏了一下魚形抱枕,有些硌手,轉頭沖着遊澈說道:“我媽最近剛做個了抱枕,你這個太硬了,明兒我拿來給你。”
暖陽的餘晖透過樹枝灑在他的身上,破開了沉悶的黑色,讓人生出一股暖意,就連左臉那道疤痕都顯得柔和了。
woc,人比人可真是氣死人。苟靖撇開眼,抓起牆角的竹籃往人懷裡一扔,“走走走,耍什麼帥。”
遊澈下意識抓住了竹籃,無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角,嘴裡回道:“宋姨已經對我夠好了,家裡東西也夠用,不用再添置什麼了。”
“這話你自個兒跟我媽說去。”苟靖頭也不回地出了門,“走走走,趕緊的,今兒應該會有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