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澈沒想着真的要從祁衍的嘴裡聽出什麼可行性建議，在他的意識裡祁衍雖然是環宇的少東家，但祁柒說過很多次他們家現在大多數都還是他爸做決策，她的設計天賦跟她哥一脈相承，她對設計無感，祁衍的設計能力估摸着也就一般般。

祁衍将手中的紙張放回案幾，挑了挑眉，問道：“你覺得你這些手稿的優勢什麼？”

“嗯？”遊澈不由得坐直了身體，視線從祁衍身上落回到手稿上，他沉思了幾秒，回道，“真實。”

真實對于設計者而言算不上特别重要的一點兒，反而突破和天馬行空的想象更有利于設計者畫出更有想法的内容。

遊澈說出口之後才意識到他的這一點優勢根本算不上優勢，他有些别扭地将視線移到旁邊的綠蘿上，“我畫設計很多時候都是随性的，它記錄的是當時最真實的感受和想法。當初還在村子裡的時候，就是想到什麼畫什麼，網店裡的設計大多都是很日常的款式，偶爾潛水的時候會靈感爆發。”

祁衍聽完遊澈的話，在手機上操作了一番，随即将手機遞給他，“這些是你的設計，對嗎？”

手機屏幕上是遊澈再熟悉不過的店鋪首頁，他訝然地看向祁衍，後者笑了笑，随手點進去其中的一個商品詳情頁。

“剛剛看到你的手稿我就覺得很眼熟，沒想到真的是你。”

“為什麼會覺得眼熟？”遊澈有些好奇，“難道你買過店裡的東西？”

祁衍收回手機，搖了搖頭：“不是我，但是我媽買過幾次。她說能設計出這些珠寶的人，肯定是有想法且有天賦的，比如這款。”說着又将手機遞了出去。

遊澈對這張圖很熟悉，是他前段時間設計出的一款珍珠項鍊。項鍊的主體是一串大小漸變的珍珠，每一顆都圓潤光滑，散發着柔和的光澤。珍珠的溫潤質感和傳統的串珠工藝相結合，仿佛從古老傳說中走出的珍寶。項鍊的扣環部分則采用簡約的幾何形狀，搭配精緻的金屬鍊條，簡潔又時尚，讓整條項鍊既有古典韻味，又不失現代感。

為了能找到符合這張設計圖的珍珠，遊澈還特地找時間去海裡尋找了好幾次。環扣部分的金屬是用顧客提供的材料，說實在的，這是遊澈近段時間來最為滿意的一次作品。

“我媽戴着它出席了一次珠寶展，很多人都在問是誰的設計。”說到這，祁衍看向遊澈的眼睛，堅定道，“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你會做得比誰都好。”

遊澈心跳突然快了幾下，祁衍的話讓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他的眼睛，也許在别人看來這雙眼睛有些冷漠，但在遊澈這裡，這雙眼睛裡溢滿了溫柔和信任，這讓遊澈的心塌了一部分。

也許，他們曾經真的很相愛。

不知什麼時候，祁衍握住了遊澈的手，蹲在他的面前，仰頭看向他，“我知道我之前欺騙了你，讓你對我沒那麼信任，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可能你現在還記不起來，但是沒關系我會一直陪着你，我會陪着你找回之前的記憶，找不回來，那我就慢慢講給你聽，去創造新的記憶。”

祁衍比誰都清楚遊澈有多在乎記憶，但肖勉也曾告訴過他，遊澈受不得過多的刺激。在祁衍心裡，找回遊澈的記憶很重要，但遊澈更重要。

遊澈的手原本有些涼涼的，卻被祁衍握得暖了不少，他不自覺地撫摸上祁衍的右臉，腦海裡閃回過好些片段，他沒抓住，但也不在乎。

“祁衍，我現在相信了，或許我們以前真的是戀人。”

祁衍聞言笑了，嘴角輕輕一勾，趁着遊澈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往上一蹭，嘴唇碰上了遊澈的嘴角。

這人有多腹黑呢，他并不是直接親上了遊澈的嘴唇，而是停在了他的嘴角，一觸即分。遊澈被祁衍的動作弄得出了神，一雙眼無辜又驚訝地望向他，卻坐得穩穩當當，沒有半分躲閃。

“不是或許，我們就是戀人。”

低語，呢喃，靠近，親吻。

遊澈的右手還在祁衍的右臉，左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褲腿，祁衍的動作很慢，似乎每一秒鐘都在給他思考的時間，但他沒躲，也不想躲。甚至最後那半厘米的距離是他主動撞上去的。

好軟，這是遊澈的第一感受，祁衍的唇比他想象中還要軟一些。

祁衍隻堪堪愣了一秒，随即便将主動權搶回了自己手中，他左手摁住遊澈的後頸，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唇舌輾轉間試圖撬開對方的牙齒。

遊澈想退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他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借着祁衍的勁，慢慢回應。

這個吻，說長也不過幾分鐘，說短分開時兩人都氣喘籲籲，甚至還有銀絲相連。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淡淡的溫馨感溢滿了整個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