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陽光有些耀眼。
周連山走出白玉雕梁的巨大建築,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充滿未來與科技感的别墅被告知是他的家。
周連山本能覺得有些怪異。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一個“窮鬼”——拿着不高的工資,擁有着高昂的房貸車貸。
以至于周連山從柔軟的床上醒來,打開房門看見諸多神色肅然的傭人時,還有些迷幻。
但很快這種貧窮的錯覺便逐漸消失,周連山行動自若,在淋浴間使用新奇的設備洗過澡,換了一身看起來十分昂貴的襯衫西褲,而後邁步踏出了别墅的門。
門口已然有專車等候。盡管這裡的科技十分發達,用具充滿未來感,但是出行的方式于他而言還算傳統,但專車還未行駛幾步,便猛地一個刹車,在道路中間停了下來。
周連山身形一動,蹙起眉看向前車玻璃,隻見道路中間有一個十分年輕的男人,穿一身黑色鬥篷,因為劇烈打鬥導緻帽檐掉落,露出一張年輕而張揚的臉,與他争鋒相對的是一個身着紅衣的帶着面罩的女人,看見專車被别停,女人手腕一抖利落别開年輕男人一擊,而後踩踏車門,扣下車窗,沖周連山一擡頭:“主事官,快讓我進來!”
司機為難轉頭,周連山微微颔首,看着紅衣女人飛身躍上副駕駛,神色些微不悅:“僧薇,在主城區戰鬥,我将扣除你五千積分作為罰款。”
“什麼?!”叫做僧薇的女人尖聲叫起來,因為躍動而導緻紅色裙擺揚起卡在車門上,她伸手拽過,“那焚城呢?!為什麼不扣他的?!明明是他誘導我戰鬥!”
周連山微微側頭,看見年輕男人居高臨下站在車窗邊,神色幾分不吝,長眉一揚,修長五指張開,小臂擡起到與周連山冷峻的臉齊平的高度,而後五指微微并攏,伴随着微紅熒光的逸散,咔嚓碎裂聲輕響,堅固可防禦一切A級及以下攻擊的專車玻璃倏然裂為齑粉。
微涼的空氣取代恒溫空氣循環系統湧入車窗,伴随年輕男人雀躍而輕佻的聲音:“好久不見,主事官。”
年輕男人的眉目線條明晰,瞳孔顔色很深,以至于看不大清瞳仁的花紋,但攻擊性極強的笑意卻難以掩飾。
周連山微微擡頭,聽見自己的聲音波瀾不驚:“沒有記錯的話,七小時四十四分鐘之前我們剛見過,因為你試圖擊破本人住所的安防系統未果,在安保出擊時倉皇逃竄。
“另外,焚城,”周連山擡起手腕查看時間,而後指尖下壓,頃刻間,碎落如落雪的玻璃如有自生能力般飛起迅速合攏為完整車窗,而在碎片修複完好之前的最後一道裂縫中,主事官清冷的聲音溢出,“我有必要提醒你,在主城區挑釁戰鬥,我将扣除你一萬積分以示懲戒——不過可惜你的賬戶餘額已經是零,所以很抱歉,你将面臨十四天的拘役。”
專車揚長而去,主事官依舊不動聲色,而焚城隻是站在原地,笑容很快如風般逸散,隻留下沉沉目光看着淡然離開視他所做的一切為兒戲的主事官——聽從主事官指令趕來押解他的工作人員很快圍成一圈,卻無一人輕舉妄動,直到焚城嘴角微微一挑,伸手主動戴上了鐐铐。
——
殷初幾乎是懷着必死心指引焚城到了公主居住的小樓内。
他與唐平蘭對于公主的嫁妝的認知仍舊停留在這棟小樓内——畢竟環視整座公主府,沒有哪裡比這裡有更多嫁妝了。
但無論是此前殷初使用特殊道具探查能量波動還是此時焚城親自站在這棟小樓裡,他們都必須承認,此處十分平常,全無甲級道具出現時應有的能量場。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唐平蘭的身體縮在角落裡,過度使用“預言”使得她略顯虛弱,而焚城的惡意又極端明顯。
焚城站在小樓内數十個箱籠的金玉珠寶前面,表情不大明晰,手中還捏着一串攢花珠串,随着手上動作,珠玉散落一地,發出清脆響聲,而他回頭,聲音有些不悅:“你們就找到了這些?”
殷初的身體因為長久被龍脊骨纏繞,已然出現部分變形——他的脊柱也如某種軟體動物一般出現了某種程度的彎曲,那張陰柔的臉上扭曲痛苦,額角布滿汗珠。
“我要是……能找到,”殷初悶笑一聲,聲音有些嘶啞,“我就不會賭上性命,請你來幫忙。”
焚城轉過身,面無表情扯了下嘴角:“請我?”
即使是“公主的嫁妝”後真正出世,用如此手段脅迫一個高等級合夥人,殷初以為自己還有命得到這件道具嗎?